![]() 宁知不理,只是看向十字架的方向含泪说道:“姐姐,我把他带来见你了。” 顾廷深回头,只见屏幕升起,露出了宁悦的黑白遗照。 巨大的画幅上,宁悦的笑容依旧温柔,却也永远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顾廷深只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冰水浇过,从头到脚冷得刺骨。 教堂的钟声再次敲响,肃穆又庄严。 他怔在原地看着宁悦的遗像,过去点点滴滴的爱意在此刻被一一唤醒。 他记得宁悦是怎么样毫无保留地支持他。 他记得宁悦是怎么样在他失意时陪着他。 他记得宁悦是怎么样笑着一遍一遍和自己说着我爱你。 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顾廷深忽然像是发疯了一般,冲到了遗像前,却看见了遗像后面,停放着一个棺椁。 他身体僵直,心底的疼痛刺骨,看见那个棺椁却没有勇气打开。 他记得那次走时,宁悦还将他送到了机场,和他说等他回来。 他记得那次走前,宁悦还在开心地计划着结婚,说嫁给他是她最大的心愿。 他记得那次走后,宁悦还给他发了信息,说她爱他。 怎么可能? 这么可能宁悦就这么忽然离开了。 宁知走上前,在宁悦的遗像前鞠了一躬。 顾廷深喃喃在一侧念着:“你骗我!悦悦明明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离开我?” 说着说着,顾廷深的声音越发歇斯底里了起来:“你骗我!这都是你的阴谋!” 宁知却是很平静地望着顾廷深,淡淡地陈述着:“姐姐是癌症走的。” 顾廷深还是说着那句话:“不可能!我出差之前宁悦分明好好的!” 宁知懒得和顾廷深啰嗦,直接掀开了棺盖:“到底是不是姐姐,你自己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顾廷深僵着身体,看去,只一眼他便红了眼眶。 棺椁里的宁悦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这套婚纱他记得,这是他亲自挑选的婚纱,他找了许多设计师设计始终不满意,最后花了重金请了英国皇室的御用设计师耗时一年才制作好的。 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婚纱以后便在想,宁悦穿上会是什么样子。 却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个场景。 顾廷深伸手去握住宁悦的手,和他记忆里的一样。 只是因为生病,宁悦的手背上还残留着大大小小的针孔,青一片紫一片的。 这是宁悦。 这真的是宁悦。 这真的是他的宁悦。 顾廷深将宁悦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却怎么都捂不热。 这样的冰冷像是冰刃一般插入他的心,连简单的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地落下,直到泣不成声。 他记得宁悦从前最怕疼了,最怕打针了。 体检抽血都能因此和他哭嚷个半天。 如今这么多的针眼,她该有多疼。 宁知在一旁说:“姐姐生前最怕疼了,可是她为了能见你一面,更为了能参加能在今天嫁给你,生生忍着疼痛打了许多针。” “可惜,她见不到一面,更没有办法参加这场婚礼。” 顾廷深的声音嘶哑,抱着宁悦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却怎么都没有回应。 他和宁悦一直从校服走到现在,从十八岁开始,他就希望能把宁悦娶回家,自此不再让她受一点苦。他拼命努力,将顾氏集团从一个小公司经营到如今的这个规模就是为了能够让宁悦吃喝不愁,让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能锦衣玉食。 他明明已经做到了,可她却不在了。 他知道宁悦最是期盼他们的婚礼,他又何尝不是。 可为什么,在这场婚礼上,他等到的却是宁悦的尸体。 他期盼的婚礼,也成了爱人的葬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