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稳定白嘉思的情绪,可白嘉思却是充耳不闻,立刻又跪趴在了地上,徒劳地捡着那些早已四处迸飞的珍珠。 秦晏心里堵得发慌。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白嘉思如此崩溃的模样。 却是为了一条项链。 若他恨她,看着她痛苦,他应该是开心的。 可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难过? “晏哥哥,只是一条项链,白小姐为什么这么生气?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林婉婉的哭声忽然传进他的耳朵,秦晏一顿,脑海骤然清明。 对,只是一条项链。 母亲留下的一条项链,在她眼里,竟值得她如此崩溃。 脑海中那些陌生的声音又开始嘲笑他的自作多情,难以言说的情绪和崩溃交织,他终于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向白嘉思。 “一条项链而已,你就这么在乎?” “既然你喜欢,我赔你一条新的就是。” 赔你一条新的就是...... 秦晏的声音穿过她的耳膜,白嘉思忽的顿住了动作,整个人骤然平静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她深爱多年的男人,忽的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便落下眼泪。 客厅顿时静了,只剩下她又哭又笑的声音。 秦晏也愣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知道,他不该说那样的话。 ![]() 他明知道的...... 心头涌上剧烈的恐慌感,他赶忙上前一步,牵住了白嘉思的手。 可不等他开口,女人已经决然甩开了他。 她站起身来,再也没看他一眼,只留给他一句刺耳的告别。 “秦晏,我恨你。” 她走了。 耳边的所有声音渐渐平息,秦晏却失去了全部力气。 不顾段承和林婉婉的呼喊,他径直上了楼,反锁好卧室,麻木地吞下几颗安眠药。 好累。 他好想好好睡一觉。 或许在梦里,他们不是这样的。 —— 再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的黄昏。 卧室门被强行撬开,小桌上放着段承留下的纸条和饭盒。 秦晏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卧室,怅然若失。 许久,他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拿起了手机。 可手机里无数条消息,唯独没有白嘉思发来的。 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他不由得又心烦意乱。 本想下楼,脚底却踢到了一个匣子。 是装过珍珠项链的那个木匣。 顿了顿,他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 却忽然在匣子下,发现两个小小的刻字。 晏,思。 “思”字显然是后刻上的,他愣神片刻,记忆碎片尚未拼凑完整,匣子里竟有一张纸条滑落。 泛黄的纸条上,赫然是母亲的字迹。 看清那些字时,他顿时慌了神,赶忙想拨通白嘉思的电话。 可那个电话号码,竟已注销。 8 不,不! 秦晏顿时慌了神,恨不得立刻飞到白嘉思身边,向她忏悔,告诉她,他没有失忆,他也是爱她的。 就算她不愿要他们的孩子,也可以的。 就算是想摆脱他...... 也可以的。 是他搞砸了一切,也是他亲手将她推远。 可如果她真的因为他万念俱灰,出了什么事,他连以死赎罪都不配。 一想到她瘦骨嶙峋的身体,秦晏心脏又是一阵抽痛。 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才终于挂断那个已注销的号码,把电话打去了公司。 却又从助理口中得知,白嘉思自三天前递交辞职信后,便彻底没了音讯,连办公室都没来收拾。 三天前...... 秦晏脑子里乱成一团,颓然坐倒在地。 那些不属于他的声音,明明早已彻底安静,他却还是觉得心乱如麻,几乎要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阿晏!” 段承匆匆上楼,见秦晏已经醒了,一时顾不得太多,径直拉起他,匆匆下楼:“快,我师哥说,刚刚在医院看到了嘉思姐......” “她在医院?” 秦晏的心骤然跌入谷底,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段承后来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被慌乱和崩溃占据。 在医院停车场看到白嘉思的车时,他更是险些昏厥。 再也顾不得太多,他踉踉跄跄地朝医院里跑去。 可他来回跑了好几个楼层,问了每个病区的护士,甚至连路过的医生都没放过,却始终没能得到白嘉思的一点消息。 最坏的可能骤然浮现在他脑海。 他忽然觉得浑身发冷,脖颈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痛的他喘不上气,连眼泪都难以落下。 恍惚间,他想起了母亲自杀那一天。 那天,唯一属于他的记忆,是母亲大口大口吐着血,姐姐跪在她床前,她轻率粥抚着姐姐的发,要姐姐照顾好他。 再然后,他的身体被另一个他占据。 另一个他拿起美工刀那一刻,他也像现在这样,浑身发冷。 可再有意识时,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拥着。 是姐姐。 他躺在她怀里,她手上多了一条长长的疤,此后多年未消。 他好想让姐姐再抱抱他。 “秦晏?” 思绪被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秦晏终于堪堪回神,看向眼前穿着白大褂的和蔼女人。 只是一眼,他便回想起了对方的身份。 是帮他做骨髓移植的医生。 恢复期间,他听到几个护士讨论过,当时骨髓库里没有合适的配型,是负责他的医生多方协调,才在第一时间为他做了手术。 缓了缓神,他正欲开口道谢,医生却已经再次开口。 “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对了,你女朋友呢?” “她当时一定要我瞒着你,但我也不能一直占着她的功劳......现在看你恢复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那孩子为了给你捐骨髓,真是受了不少罪,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女朋友? 捐骨髓? 秦晏一时愣怔。 这段日子发生过的一切,渐渐在脑海中串联,许久,他终于点了点头,勉强朝医生笑笑。 “您放心,我会的。” 女医生也轻笑着点头,又问了几句关于他病情的事,便去忙其他的病人。 待医生走远,秦晏终于渐渐回神。 忽的,他自嘲一笑,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巴掌。 他究竟做了什么? 从头至尾,她无时无刻不在爱着他。 而他,不仅质疑她的爱意,甚至一错再错。 一场误会,只因为他的擅作主张,竟发展到了如今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茫然抬头,望向人群。 每个人都像她,每个人都不是她。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他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