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不会再放我鸽子了吧?”他半开玩笑地问。 顾清宁抿嘴一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 陆绎没有回答,只是在心里默默数着:上次是陪江以峰谈并购,把他一个人留在医院;再上次是为了帮他收购案,错过了上市庆典;还有一次是因为他的投资会,连重组会议都没参加…… 一周后。 金秋的阳光洒满整个金融街。 陆绎换上那套并购签约时的深蓝西装,带着相机出门。 这一天,他要记录下最后的告别。 顾清宁早已在写字楼下等候。 看着他精心打理的样子,她的心情也轻快起来:“等下多拍些照片。”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交易所。 正当陆绎要开始讲述当年初见的往事,顾清宁的手机突然响起。 “清宁,我在医院。重组后的数据出了问题,股价大跌,董事会那边……”是江以峰的声音。 她的手顿住了。 陆绎转头,正好看见她纠结的表情。 “清宁,我在医院。重组后的数据出了问题,股价大跌,董事会那边……”是江以峰的声音。 她的手顿住了。 陆绎转头,正好看见她纠结的表情。 “志翔那边出事了,我得先……” “晚一小时可以吗?”他轻声问,明知故问。 “不行,这次真的很急……”她已经在收拾东西。 ![]() 他静静地看着她离开,没有挽留。 打开手机,江以峰的朋友圈映入眼帘:他面色苍白的半躺在病床上,顾清宁端着一碗白粥,正耐心地给他吹凉。 原来,这就是顾清宁所说的重要事。 也是,比起他来,她永远都有更重要的事。 第八章 这一刻,一切都尘埃落定。 所有的一切都是借口,她是去陪江以峰了。 陆绎看着这条朋友圈,突然笑了。 为了不过是消化不良的江以峰,连最后半小时的时光都不愿意给他。 回想起刚才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他摇了摇头。 顾清宁,如果你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时光,你还会这样急着离开吗?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他也不再期待答案了。 打开邮箱,给林律师发了一条微信:“林律,今天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天,还需要什么手续吗?” 对方很快回复:“已经都办完了。陆总,从今天起,您就是自由的了。祝贺重生。” 重生。 这个词让他忽然觉得释然。 原来放手是这样的感觉。 像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却又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让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站稳。 回到办公室,他开始收拾最后的痕迹。 曾经并肩奋斗的点点滴滴,此刻都变成了需要清理的回忆。 那个她为他泡的第一杯咖啡的杯子,还带着一道浅浅的唇印。 那份她第一次审阅时写满批注的计划书,字迹清秀却不失力度。 还有那张他们敲钟时的合影,她站在他身边,笑得那么明媚。 一样样整理着,每一件物品都像是一个故事,轻轻诉说着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十年,究竟有多长? 长到足以让一个人的所有执念都化作离别。 他将信纸折好,压在那支钢笔下。 他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这间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办公室,终将迎来新的主人。 顾清宁,从此刻起,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羁绊。 愿你,得偿所愿。 离开时,他没有回头。 他觉得自己真是懦弱,要历经十年这样久的时间。 才终于能把心里没有自己的人,彻底剔除。 而此刻的顾清宁,终于处理完江以峰公司的危机。 直到看见他发的动态才松了口气:“多谢清宁相助,这次总算有惊无险”。 开车返回时,她忽然记起今天的约定。 拨通他的电话,却发现已经关机。 发了几条消息,依然杳无音信。 三年来,第一次联系不到他。 一种莫名的慌乱涌上心头,她立刻调转方向驶向公司。 这个时间,他大概,还在办公室里加班吧。 一进办公室,却发现所有东西都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唯独少了他的痕迹。 她急匆匆地在每一层楼找过去,却一无所获。 最后,等顾清宁颓然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那封安静躺在桌上的信。 “一个月前,离婚协议就签署完成。 从今天起,我们都获得了自由。 祝你和江以峰前程似锦,也愿我此后,不负韶华。” 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利刃,狠狠地扎进顾清宁的心里。 她的手指微微发抖,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什么叫协议签署完成? 什么时候的协议? 手中的钢笔突然滑落,砸在桌上那叠文件上。 最上面的那份赫然是《离婚协议书》。 她的瞳孔猛然收缩,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 陆绎的签名干净利落,而在左侧的签名栏,她看到了自己的字迹——顾清宁。 那一刻,无数被她忽视的细节如潮水般涌来。 并购案签约那天,他说要她签字,却是从林律师办公室下来的。 林律师转交并购文件时,看见她时那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一个月来渐渐被他处理消失的那些东西,大概全是同她相关的回忆。 想到金融中心的新办公室,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东西都是按她的习惯布置的。 他在她眼皮底下完成了这个精心策划的骗局,让她亲手签下了离婚协议,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股怒意和慌乱同时涌上心头。 顾清宁抓起协议和那支钢笔,冲向电梯。 “砰——”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林律师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这份离婚协议,是你经手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 第九章 林律师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金融女王此刻失态的样子,连忙放下手中的咖啡。 “是的,我经手的。流程都很规范,怎么了?” 顾清宁死死攥着那份协议,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这可是陆绎的离婚案!”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离婚”两个字在不断回响。 十年,他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顾清宁头上。 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他独自等待的背影,那些被她用“工作忙”搪塞过去的周末,那些她以为永远都会在的温暖,在这一刻统统化作利刃,刺得她几乎窒息。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整理了一下西装。 这个动作她做了太多次,每次在董事会上,每次在谈判桌前,完美的仪态是她的盔甲。 可这一次,她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那些引以为傲的从容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从小到大精心维持的完美形象,在这一刻几乎崩塌。 那些年,她是多么骄傲啊,最年轻的总裁,最成功的女强人,可她忘了,她从没有履行过一次作为妻子的职责。 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