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贪恋他的怀抱,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天塌了都不算什么。 可现在,她再也提不起当初那样的悸动…… “宁华林,你从前为何就不能对我好点呢?”竹念冬不由自主地开口。 宁华林目光一滞,绷直的唇线小弧度地抖了抖。 是啊,他怎么就不知道对竹念冬好点,如果对她好点,兴许两人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现在他也算是明白那句老话:有些人和事,往往是失去和错过才懂得珍贵。 良久,宁华林才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竹念冬瞳孔微微一缩。 两辈子以来,她第一次听宁华林说‘对不起’,他总是那么冷漠,那么具有威慑力,仿佛全世界错了,他都不会错。 她捏了捏拳,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迟来又没有用处的道歉,接不接受都无所谓了。 二人无话,一路到书房,宁华林将竹念冬放置在旁边的小榻上。 坐在桌前,提着狼毫笔却迟迟不愿下笔。 竹念冬蹙着眉,看着他半天写不出一个字:“为何还不下笔?” 宁华林低低的回了一句:“果真要和离吗?” 竹念冬没有说话,只是起身走到另一张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 她沉默的磨墨,下笔,很快便写下一纸和离书。 宁华林看着她动作极快的写出和离书,便也知晓她对和离的坚定。 他蓦然想起,当初大婚时,竹念冬盖头下,红透了的脸。 和如今的冷淡,对比强烈。 ![]() 竹念冬将和离书递给宁华林:“盖上手印,我们就不在是夫妻了。” 宁华林看着她冷漠的脸,心中泛起疼痛,慌忙撇开眼睛,还是在和离书上按下手印。 第28章 看着竹念冬好像逃离什么深渊般的模样,宁华林心里堵得慌,他捏着和离书,声音微哑:“准备回随州?” 竹念冬抬头看向他:“……嗯,等面见过陛下后,我便回去。” 疏离又客气的语气像刀子,扎在宁华林胸口。 “陛下那边我自会处理,你不必进宫去。” 他喉结一滚:“我先进宫了,你回梧桐院吧。”说着,径自往府外走。 竹念冬微垂下眼,也没说什么,朝和梧桐院走去。 宁华林停下脚,转身看着那渐行渐远的消瘦背影,眼眶突然有股久违的酸涩。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哭是什么时候,而且久经沙场,受了再重的伤,他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可现在,他竟然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哭出来…… 宁华林紧握的拳头颤了颤,突然喊道:“竹念冬!” 竹念冬停住脚,她早就感受到他那灼热到仿佛要把自己的后背烧出个洞的视线。 她就这么站着,微皱的眉下双眼里并没有多余的波澜。 宁华林以为竹念冬至少会回头,可她只是站了一会儿,然后更加快地往前走去。 她很决绝,好像迫不及待斩断在这里的所有…… 宁华林凝着竹念冬越来越远的背影,呼吸渐重,想收回目光,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知道那抹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像被抽走了力气颓然下来。 竹念冬回到梧桐院,吩咐着丫鬟们收拾自己的行李。 去到佛堂,跟宁老夫人道别。 宁老夫人只是叹息着,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你受苦了,若是在随州遇到了困难,记得给我们来信。” 竹念冬磕了个头,拜别了宁老夫人。 径直去了地牢。 地牢内,女人正缩在角落里,竹念冬打量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怜悯。 比起几个月前意气风发又漂亮大方,眼前的少从蓉好像变了个人一个遍体鳞伤,头发糟乱,十指的指尖结着厚厚的痂,脸上也翻腾着脂肪白肉,血迹未干。 “少从蓉,你还没死呢。” 听见声音的少从蓉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站在牢房外的竹念冬,少从蓉目光一狞,控制不住冲上去:“竹念冬!” 却被铁链牢牢锁在原地。 少从蓉握着双拳,通红双眼里的恨意好像恨不得把这个看自己笑话的女人千刀万剐。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她咬着牙,一字字说,“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已经死过两次的竹念冬来说,这些恐吓实在微不足道。 她朝少从蓉倾过身子,眼神锋利地犹如把刀:“那你最好变成厉害点的鬼,否则等我死后变成鬼,我也会把你撕碎!” 少从蓉愕然看着面前明明是个软柿子的女人,背脊居然觉得有些发凉。 再想起那天竹念冬按着她的头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模样,心中又是恨又是怕。 竹念冬盯着少从蓉敢怒不敢言的脸,声音渐冷:“少从蓉,你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 少从蓉强撑着,露出个讽刺的笑:“竹念冬,我是翻不了身了,那你又觉得自己过的很好吗?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自己母亲被连累,到头来要拿命来报复我,比起我,你更失败。” 竹念冬眼神恍惚了瞬,还是轻飘飘地驳斥了句:“那又如何,现在要死的可不是我。” 只这一句,少从蓉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竹念冬居高临下睥睨着她,冷言道:“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少从蓉捏着拳,渗血般的眸子满是不甘和憎恨。 第29章 竹念冬回到梧桐院,她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小云也背着她的小包袱走了出来。 “夫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回随州?”小云兴致冲冲的喊道。 竹念冬看着她,笑道:“即刻就出发。” 她没有带其他的侍卫或者小厮,只带着小云一人。 看着行李装上马车,她回头看着将军府。 这里她生活了两辈子,也承载着她的希望和绝望,但可惜的事,她还是在失去母亲后,才彻底与这里告别。 “后会无期……”竹念冬低声呢喃,“宁华林。” 踏上马车,竹念冬突然有种又重新活了一次的感觉,只是紧随而来的,还有种难言的孤寂感。 从此以后,她就孤身一人了。 可想到母亲的话,竹念冬重新打了精神。 没关系,她自己一个人也一定可以活的很好! 不远处的树下,宁华林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泛红的眼尾流露出掩饰不住的不舍。 周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要是实在舍不得,就去追吧,趁她还没走远。” 宁华林却摇摇头:“留不住了。” 打从看见竹念冬没有回头那一刻,他就明白,她真的不会回头了。 周宿叹了口气:“没想到少从蓉居然是个如此恶毒的女人,害了吴双,还害了你。” 宁华林听见这个名字,眼神便凌厉了起来:“她该死。” 周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分开了,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不然在战场上出问题就麻烦了。” 宁华林收回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