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后在长荷公主去世一年后,娶了当今的皇后漆婉乙,漆氏待人温和,温柔贤惠,曾诞下过一位公主,却不幸夭折,现如今太子裴默养在她名下。第三位妃子是骆枝戚骆氏,与骆祈安的父亲骆林同出一族,骆氏多子多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苏尚书的另一个女儿孤倒是第一次见,抬起头让孤看看。”裴植话很温和,却还是让苏穗岁一怔。 苏穗岁勉为其难抬起头,“臣女苏穗岁拜见圣上。” 裴植微微颔首,嘴角一笑,那两撇小胡子也飞舞了起来,“起来吧,甚好。” 苏穗岁缓缓起身,这才跟着苏远山去了宴席。 裴植身边的那位妇女面容亲和,盘着的黑发上只戴了几只简单的凤簪,嘴角带着笑地微微偏头,小声道:“那小姑娘长得真像江氏。” 苏穗岁在池边落座,女眷们被安排在靠近池水的位置,夏季炎热,池中腾起了水雾,很是清凉。她打量着四周的女眷们,皆谈笑风生,无不熟悉,苏卿如也同她平日里的小姐妹聊得正热火朝天,只有她一人坐在位置上有些格格不入。 她朝一旁站在暗处的春莺招招手,“你来。” 待春莺走近,她笑嘻嘻地示意春莺低些头,随即喂给春莺一枚糕点,“我尝着这好吃,便想着给你也尝尝,要不你坐我旁边一同品尝些。”说罢,她还小心翼翼地挪出位置。 春莺连忙摆摆手,“不行的小姐,婢女不能坐席,其他女眷会笑话你的。” 苏穗岁撇撇嘴,“这么多人哪能注意到我,你坐下嘛,陪我说说话也好。” 春莺这才勉为其难地坐下,刚坐下,脚下便觉得一阵清风,眼中立马露出惊奇的光芒,“好凉爽!这池边当真奇妙。” 几曲歌舞之后,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停在苏穗岁身后,几番打量后讥讽道:“哪家没见识的丫头竟把自家侍女带了进来?” 春莺耳根一下子通红,急忙跪下。 苏穗岁将春莺扶起,揽在身后,“你再说一遍?” 那女子讥笑一声,“我说你这个没见识的丫头竟把自家侍女带了进来。” 苏穗岁眯了眯眼,笑嘻嘻地说:“你倒是听话,让你说一遍你就说一遍。” 那女子瞪她一眼,“你敢这样同我说话!你可知我阿父是谁!”那女子话一落,四周女眷的目光纷纷看向此处。 “莲旋姐姐莫和这没教养的丫头一般见识,看着她面生,怕是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另一女子也帮着说话,惹得在座的女眷纷纷嘲笑起来。 “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苏穗岁也不恼,从容道,“姐姐名字倒是好名字,只可惜……”话落,便露出打量的神情,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随即嘴角勾起一丝鄙夷的笑容。 苏穗岁敢打赌,她这招包管用! 宫莲旋气得直跺脚,气急败坏道:“我阿父可是漆皇后的弟弟,你敢这样同我说话!” 漆皇后?想来便是高台上那位亲和的妇女,如此贤德的一位皇后却有这么个跋扈的侄女。 “那又怎样,漆皇后一向主张平等,况且本是你辱我在先,若真是告到皇后哪里你还有什么理?”苏穗岁淡淡地说着,旁人看在眼里,怕是觉得此女牙尖得不得了。 宫莲旋眸子一转,“我辱你?宫中设宴一向不得自家婢女服侍,若是带来了也只能在殿外候着,不懂礼数的丫头还拿漆皇后压我?你让在座的评评理,到底是谁不守规矩!” 春莺见两人争执起来,赶紧磕头谢罪,“是婢子的错是婢子的错,还望姑娘莫要迁怒于我家小姐!” 宫莲旋一脚将春莺踢开,“主子说话哪有你个奴才插嘴的道理!” 苏穗岁瞪了她一眼,将春莺扶起来,小声道:“你先去马车处,将那匣子带来。”春莺点点头,哭着跑开。 在座的女眷自然是站在宫莲旋这边,对着苏穗岁指手画脚。 “当真可笑,哪家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裴公主生辰宴怎么什么人都能来?真了污了姐妹们的眼。” “莫不是哪家丫头混进宴会讨吃讨喝的吧,这可得查查她有没有请帖了!” 女眷们的话刺耳无比,宫莲旋竟当众准备搜身,“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请帖!” 苏穗岁厌恶地推开她手,“我若是拿出了呢?” 宫莲旋没说话,脑海中想着对策。 苏穗岁看了各位女眷一眼,“若是我拿出了,你们就给我道歉,一个一个地道。” 宫莲旋有些迟疑,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好啊!自然没问题!” 苏穗岁冷冷一笑,将手伸入袖中,却见袖中空荡荡的,请帖也不知所踪。她的眼神一顿,关键时候怎么掉链子! 宫莲旋见她半天拿不出,立马抓住她的手,一脸得意地笑道:“看吧!就是拿不出!” 苏穗岁挣脱开手,“我同我阿父一起来的!” “阿父?你阿父是谁?我们又不认识!”宫莲旋眼中满是得意的讥讽,朝着暗处的侍卫招招手,“将她扔出去。” “宫姐姐要扔谁?”殿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苏穗岁蓦然抬头,好好好,救星来了! 只见裴诗身着一件藕荷色彩绣内裙,外搭白色轻纱外袍,在阳光的照射下,轻纱浮现出淡淡的金色花纹,她的娃娃脸上点缀着红晕,看上去娇美动人。 “裴公主安。”各女眷见她来,也安分许多,纷纷站起身来。 宫莲旋也微微作揖,“裴妹妹来了,我抓到了个……”她话到嘴边还没说完,只见裴诗一把牵住了穗岁的手,“你说她吗?” 宫莲旋脸色一黑,眼神变得凶狠,嘴角憋出一丝笑,咬牙切齿道:“自然不是。” 裴诗笑了笑,“宫姐姐自然是个明事理的人。” 苏穗岁叹了口气,“多谢裴公主。” 裴诗将她拉到一旁,“往常你可不是这样叫的,我们是同门,同门不用这般拘谨。” 苏穗岁听她这样一说,仿佛又回到了在国子监的时候,抬眼见春莺恰好将匣子送来,她赶紧朝春莺招招手。 裴诗看着那个匣子,“这是什么?” 苏穗岁笑嘻嘻地说:“你打开瞧瞧!” 裴诗按照她的话打开,一枚孔明灯从匣子中冒出,缓缓升上天,拉出一道一米长的宣纸,上面写着生辰快乐四字,宣纸的另一头连着蹴鞠,蹴鞠在匣子轻微浮动。裴诗眼中映着火光,脸上满是激动的笑容。 这突然蹿出的火光将众人吓一跳,惊吓过后便是觉得稀奇的目光。 “穗岁你好厉害!”裴诗感叹道。 苏穗岁挑了挑眉,“喜欢吗?” “喜欢!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辰礼!”裴诗激动地将蹴鞠从匣子中拿出来,在手中端详了许久,“谢谢你穗岁!” 突然,一个沉着的男声在殿内传来,“这是何物?” 苏穗岁转过头来,裴植携着漆婉乙已经走到了池边,她阿父正站在一旁朝她使着眼色,但她没读懂意思。 “回皇上话,这是臣女自己做的小玩意儿。”苏穗岁说完,微微将头抬起,声音逐渐小了下来,“送给公主的......” 裴诗笑着走到裴植身边,“父皇,我喜欢苏小姐送的礼物!” 裴植发出两声清脆的笑,转过头对着苏远山道:“你这女儿想法倒是奇特!” 苏远山哈哈地陪笑了两声,“皇上谬赞。” “进殿中来坐。”裴植转身道。 苏穗岁赶紧低头答应:“是。tຊ” 殿中舞女跳着婀娜的舞姿,一颦一笑皆是美景,一旁的乐师也如痴如醉地演奏着舞曲,两者合并别有一番情趣。 苏穗岁对这些不感兴趣,观察着殿中各位大臣的模样,想着能多认识几个,以免遇上了不知道是谁的尴尬感。苏远山正和魏珏的阿父魏海推杯换盏,不知饮了多少酒,两人脸上都微微泛红,桌上的酒壶已经空了好几壶。 转眼间却对上一道凌冽的目光,林穆和还是那样,看得人背后发凉。却见他拿着酒壶缓缓朝苏穗岁的方向走来,脚步最终停在她的桌前。 苏穗岁低着头不敢看他,心中还在对那枚荷包感到十分膈应。 “苏小姐,喝一杯?”林穆和声音哑哑的,靠近时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酒香,怕是也喝了不少,见她没说话,他继续道,“不赏林某个面子?” 苏穗岁抬起脸假笑,“自然不敢。” 一杯烈酒下肚,喉咙只觉得火辣辣的,这人故意拿壶烈酒报复自己吗! 林穆和嘴角勾起丝笑意,打量着她,“苏小姐酒量不错。” 苏穗岁也学着阿父的模样,陪笑道,“谬赞。” 林穆和顺势坐在她身边,吓得苏穗岁赶紧朝一旁挪了挪。 “你何时与裴诗关系这么好了?”林穆和问道。 苏穗岁夹了口菜,随口道:“就前几天。” 林穆和瞧着她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你阿父没教过你食不言吗?” 苏穗岁皱着眉转头看着他,随即又夹了口菜放进嘴中,“不要你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