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为什么,我眼睛一酸。 她是生来就被捧在天上的彩云,而我是池底最卑贱的污泥。 我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撞上了沿街乞讨的老乞丐。 “贵人行行好.......” 他溃烂的膝盖在地上拖出蜿蜒血痕,露出惨不忍睹的手掌。 他乞求我的样子,和我求宁钊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把身上唯一的钱袋子给了他。 老乞丐欣喜若狂,“姑娘,你是仙女啊!你是好人,好人呐!” 他不住地给我磕头,砰砰作响。 可他不知道,就在一刻钟前,我也这么跪着,卑微地向另一个人求饶。 我看着老乞丐磕头的身影,心里一片荒芜。 我们这种人,膝盖永远都是软的。 就算跪烂了,都不会有人心疼。 11 州宁找宁钊,是因为知道心上人谢祁,突然多了个“娃娃亲”。 她很不甘心,咬唇道:“肯定为了挡我找的借口,我不管,你必须要让他给我退婚!” 宁钊拗不过她,只能带着州宁,去谢府讨个说法。 很不巧,那日我正在后院绣喜服。 两人气势汹汹地进来时,谢祁正捏着糖糕往我嘴里送。 不知是我们的亲密无间刺痛了他们,还是我嫁衣上的并蒂莲太晃眼。 两人的脸色都变了。 “你当真要娶她?!”州宁染着丹蔻的指尖,像利剑一般指向我。 谢祁下意识将我挡在身后,沉声冷脸。 “公主,她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请你自重。” 州宁自知失言,一时有些难堪。 她抿了抿唇,并没有大吵大闹。 反而静静地走到我面前,认真地和我说:“我见过你。” 我的心猛地一沉。 手中的绣花针不小心刺破了手掌,鲜血渗了出来。 我强装镇定,低声说道:“公主殿下认错人了。” 这一刻,我竟然有些害怕州宁戳穿我。 而她身后的宁钊,此刻正盯着谢祁冷笑。 “谢公子可想过,你拒了公主,与她在一起——御史台要参你多少折子?” 谢祁眉目凛然:“他们要参便参,我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君心。” “倒是宁小将军,听闻你素来爱慕公主殿下,我成亲,你难道不该高兴么?” 谢祁眼含讥讽,毫不退让:“如此心口不一,不像是武官的做派。” 宁钊脸色阴沉,“那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武官!” 话音一落,他便狠狠挥着拳头朝谢祁砸了过去。 拳拳到肉,谢祁是文官,怎么抗得过! “住手!” 我终究不忍心,扑上前去替谢祁挡了一下。 宁钊的拳头擦着我的耳侧,砸在柱子上。 木屑飞溅,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暴怒。 “你替别的男人挡伤,还想让我放过他?!” 熟悉的窒息感再度袭来,我只觉得浑身发颤,喉头涌上猩甜,不得不捂住嘴,咳在刚绣好的喜帕上。 宁钊忍无可忍,拽住我手腕就往门外拖。 直到州宁微凉的声音响起,他才终于清醒般松开手。 “宁钊,你想干什么?” 12 宁钊是武夫,下手狠辣,让谢祁受了不小内伤。 可谢祁也不遑多让,专挑宁钊身上显眼的地方打。 公主带着小将军大闹探花府的事,没过多久就传得满城皆知。 杜钰提着补品来看谢祁的时候,我正守在房里熬药。 已经两夜没睡好觉了,药吊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我眯着眼打了个盹。 脑袋一低,惊醒的瞬间,我看到了杜钰眼神里的复杂情绪。 “累了就先去休息吧,这里我先看着。” 我低着头,有些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