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眼就看到了谢瑨眼底的歉疚与心疼,微微一愣,心中涌出无限的欣喜以及以及一种石头落地的安心之感。 谢瑨来救她了。 他还是很在乎她的。 她终是在这个男人的心底留下了痕迹。 徐慕兮伸出手,颤巍巍探向谢瑨的脸,故意摆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美眸含泪道:“世子爷,真的是你吗?妾终于等到你了吗?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说到这里,晶莹的眼泪落下来,却是泪中带笑的娇怜。 哪怕她此刻脸颊红肿,依然无损她的美丽。 因着那眼底的欣喜与激动,就像绝望中开出的一朵花,璀璨夺目的同时,更有一股无以言表的破碎之美。 谢瑨一时情难自禁,直接一把将徐慕兮整个人搂入了怀里。 “慕兮,慕兮……对不起,对不起……” 谢瑨轻抚着徐慕兮受伤的脸颊,目光下移,落到她折断的食指上,只觉一阵阵揪心的疼痛袭来,让他呼吸都停顿了几秒。 “是我来晚了。徐慕兮,真的对不起……” 他轻轻抬起她的手腕,小心翼翼凑过去,轻轻吹了吹,生怕碰到她的手,却又想减轻她的痛。 她才在太子府落了水,还险些受了太子的欺负。 他当时没来得及保护她,如今依旧没有,还让她遍体鳞伤、虚弱至此。 想着徐慕兮当时的痛苦、无助以及恐惧,又想想始作俑者,他胸腔顿时燃了熊熊烈火。 徐慕兮不知谢瑨的愤怒心情,看他歉疚,故意装作体贴:“世子爷,您没有对不起我,是妾给您惹麻烦了……” 她回抱着谢瑨劲瘦的腰,一张脸深深埋进男人怀里,感受着男人在焦急之下咚咚的心跳声,继续说:“其实,世子爷能来,妾还能见到您,已然心满意足了。” 听听,她多识趣,多善解人意。 多会煽风点火。 谢瑨的怒火燃烧得更旺了:“别说了。今日之事,绝不善了。” 他声音落下,满含杀意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世子爷息怒。” “世子爷饶命。” ……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徐惠玉的人,就像是被死神盯住的亡魂,纷纷跪下求饶。 之前重重摔出去的几人更是连呼痛都不敢了,急忙爬起来,砰砰磕头:“世子爷饶命,奴婢(老奴)也是谨遵世子妃之命……世子爷明察啊……” “闭嘴!” 谢瑨阴鸷一笑,目光凉薄可怖:“拿着鸡毛当令箭,呵,你们既然敢听世子妃的命令,那就看她能不能保得住你们!来人——” 肖鸣早带来了一列近卫队。 还有护院们。 “凡今日对徐慕兮主仆三人出手者,一律杖责二十,拉出去发卖。” 他一声令下,足有四个丫鬟、两个婆子被拉走了。 “世子妃!世子妃救命啊!” 饶是她们嘶喊得很凄厉,也没有得到徐惠玉一句求情。 剩下的人见到这一幕,都战战兢兢,将额头磕得血肉模糊。 “世子爷饶命!” “世子爷开恩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 谢瑨冷眼瞧着她们求饶,却没有给她们机会。 “你们看着你们主子肆意行凶,也没有劝阻之意,我也留你们不得,来人,立刻赶出府去。” “是。” 近卫们拉了人就走。 现场很快就剩下徐惠玉跟徐婆子了。 当然,也有近卫要拉走徐婆子,但被徐惠玉拦住了。 “住手!” 徐惠玉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跪下的人。 她这么久没说话,也是被谢瑨跟徐慕兮的深情相拥、互诉衷肠给刺激狠了。 她妒忌得眼睛发红,手指甲都深陷进了肉里。 “徐惠玉,你当你逃得掉?” 新仇旧恨加一起,谢瑨这会看她,两眼尽是汹涌的杀意。 这就是个愚蠢至极的毒妇! 他根本不该留她至此! 徐惠玉对上谢瑨杀意腾腾的眼睛,虽然深爱他,却也畏惧他,尤其此刻,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但她不该,也不能后退的。 她想着自己世子妃的身份,想着她是谢瑨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来了底气,满眼伤心地质问:“怎么,世子爷要为了她这样卑贱的女人,跟我翻脸吗?她配吗?她只不过是我徐府一个卑贱的庶女,一个被送过来的孕母!” “闭嘴!在我心里,她从来不是什么孕母!” 谢瑨对徐慕兮的维护,摧残着徐惠玉的理智。 徐惠玉满眼怨毒地瞪着徐慕兮,她还窝在谢瑨怀里,像是被珍爱的宝贝,刺激得她恨不得冲上去将两人分开。 但谢瑨的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冻住了她的身体。 “徐惠玉,你知道吗?我想杀你很久了!” 谢瑨一手搂着徐慕兮站起来,一手快速抽出随身的佩剑,朝着徐惠玉的胸口刺去。 “不可!” 阻拦的人是徐慕兮。 她用力抓住谢瑨的手腕,朝他摇头。 谢瑨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为她说话?” 他是为保护她,是为她出气,才拔的剑,结果她拦住他,简直是背刺了他。 徐慕兮也知道自己的阻拦会伤到谢瑨,但她别无他法。 徐惠玉确实该死,但绝不是现在,绝不能因为她。 宠妾灭妻乃是大忌。 今日他为她发落了徐惠玉的奴仆,还跟徐惠玉翻脸乃至拔剑相向,已然很出格了。 一旦传出去,她恐怕小命不保。 “谢瑨,你、你——” 徐惠玉被谢瑨的杀气吓懵了。 她两股颤颤,最后没站稳,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疼痛从股间蔓延开来。 她渐渐恢复了意识,恐惧、不可置信以及无法言喻的悲哀。 她跟谢瑨成亲四年了,从未见过他这样暴戾的一面。 他从前虽然不爱搭理她,也不肯接受她,偶尔对她不耐烦乃至厌恶,但多少会尊重她,给她世子妃的体面。 全变了。 她从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男人想杀了自己。 就连当年孙雪衣之事,他提剑来质问,也是隔着剑鞘刺过来。 现在,他拔出了剑鞘。 为了一个卑贱庶女。 凭什么? 徐惠玉满腔的不甘心化为深深的怨恨,心中的理智也迅速崩碎。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质问:“你是疯了吗?谢瑨,你要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婢,杀了你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宠妾灭妻,你知道吗?传出去,被百官、被皇上知道,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说到这里,她忽然癫狂一笑,挺身朝剑冲去。 “哈哈哈,谢瑨,来啊,我给你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