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合拢的瞬间,项链从丝绒盒中滑落,坠入雨中,仿佛一片枯黄的落叶,随风飘零。 泥水将项链掩埋,他颤抖着想起身去捡,却跌进了一片泥泞里,冰冷的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寒意直透骨髓。 握住项链的瞬间,他赤红的双眼终于落下泪来,泪水混着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可他还是紧紧攥住那枚项链,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一般。 第二十五章 风雨被阻隔在了病房的窗户外,雨滴敲打着玻璃,发出细密的噼啪声,仿佛无数细小的手指在轻轻叩击。 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色调,而病房内却是一片死寂,只有仪器的滴答声和宋云深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空寂的病房中,浓烈的消毒水味逐渐被酒水的味道所替代,酒精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苦涩。 病床边散落的全是空荡的酒瓶,瓶身反射着惨白的灯光,像是无数双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 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那日夏秋桐和他说的那句。 “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 她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清晰得让他无法逃避。 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疼痛感密密麻麻裹挟着他,像是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他的胸腔。 他只能麻木地将一瓶又一瓶的烈酒灌入喉咙深处,酒精灼烧着他的胃,却无法麻痹他心底的痛楚。 陆文州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面前男人半死不活的模样。 陆文州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无奈。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宋云深手中的酒瓶打翻,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中尤为清晰。 “宋云深,你现在这样是在做给谁看?” 陆文州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 他一把攥住宋云深的衣襟,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宋云深的身体无力地晃动着,像是风中摇曳的枯枝。 “你知不知道,你最近淋雨还不参加康复训练,你现在腿部受伤有多严重?” ![]() 陆文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与责备,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宋云深的肩膀,仿佛想要将他从这自我毁灭的深渊中拉出来。 “医生说你再这样下去,这辈子就真的站不起来了!这就是你所想的吗?” 宋云深微微眯起双眸,眼眸深处都是酒精带来的混沌。他的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声音沙哑而无力。 “文州啊……你说,如果我站不起来的话,秋桐会不会可怜我?” “她不要我了……文州,秋桐她不要我了……” 宋云深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 陆文州再也无法忍受,一拳重重砸在宋云深脸上。 宋云深的头猛地偏向一侧,嘴角渗出一丝血迹,在这一瞬,他眼底恢复了一丝清明。 “宋云深,我这么努力维系着我们的公司,不是想看你发疯的!” 陆文州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却也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心疼。 下一瞬,宋云深却轻轻笑起来,眼角的泪悄无声息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 “她不要我了,无论我是否有钱,她都不要我了……公司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文州,我已经签署了转让协议,公司归你了,我不要了。” 陆文州站在原地,拳头依旧紧握,却再也无法挥出第二拳。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二十六章 陆文州站在夏秋桐家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轻轻叩响了门。 门开的瞬间,夏秋桐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她的神色平静,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文州?” 她微微挑眉,似乎对他的到来感到意外。 陆文州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秋桐,我知道你和云深之间已经结束了,但我还是想请你帮个忙。” 夏秋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云深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陆文州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与焦急。 “他整天酗酒,不参加康复训练,医生说如果他再这样下去,可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我试过劝他,但他根本听不进去。我想,或许你去劝劝他,他会听你的。” 夏秋桐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点了点头。 “好。” 病房里,宋云深依旧瘫坐在床上,手中握着一瓶未喝完的酒,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门被轻轻推开,夏秋桐走了进来。她的脚步声很轻,却足以让宋云深回过神来。 他转过头,看到她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麻木的神情。 “秋桐?”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这是在做梦吗?” 夏秋桐走到他床边,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 “文州来找我,说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宋云深苦笑了一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酒瓶。 “所以秋桐,你还是会心疼我,对吗?” “我没有那个闲心。” 夏秋桐淡漠的眸子落到了 他身旁的酒瓶上。 “宋云深,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让人失望。” 宋云深的手指微微颤抖,酒瓶从他的手中滑落,滚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痛苦与挣扎。 “失望?秋桐,你早就对我失望了吧?从你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是个废人了。” “你错了。” 夏秋桐摇了摇头,蹲下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宋云深,我离开你的原因你我心知肚明。你曾经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可现在呢?你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宋云深的拳头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 “秋桐,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你,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呢?宋云深,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因为我自暴自弃,来以此让我永远愧疚吗?” 夏秋桐薄唇紧抿,认认真真的询问。 “可是宋云深,你如今这样颓废自暴自弃,哪怕你那天真的死了,除了让我内疚之外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我已经嫁给别人了,是我先离开的没错,但你也放手了不是吗?” “你曾经对我的伤害已经够多了,事到如今,你还想让我余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吗?” 宋云深眸子颤了颤,伸出手想抚摸她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又立马收了回来。 “我明白了,秋桐。” 第二十七章 自那天之后,宋云深重新开始了康复训练。 他不再沉迷于酒精,每天坚持锻炼,尽管每一次的站立和行走都让他感到痛苦,身旁也再没了那个可以鼓励他的人,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着。 每一次抬起腿,肌肉仿佛被撕裂般疼痛,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衫,他的手指紧紧抓住康复器械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痛苦都攥进掌心。 陆文州看到他的变化,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多问。 他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偶尔递上一瓶水,或是轻轻拍了拍宋云深的肩膀,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并不孤单。 几个月后,宋云深终于能够正常走路了,只是不能长时间站立或行走。 他的步伐虽然还有些不稳,但已经不再需要依靠轮椅。 遵循医嘱,他会经常在医院中走动。 这天,他路过一间病房时,瞥见里面熟悉的两个人时,他的脚步怎么也无法挪动分毫。 夏秋桐坐在病床边,手中端着一杯温水,轻柔地喂给躺在床上的顾北辰。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眼神中是他熟悉的担忧与关切。 顾北辰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发烧了,但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始终停留在夏秋桐的脸上,仿佛她是这世间唯一的风景。 宋云深站在门外,手指微微颤抖,复杂的情绪在心间飞速翻涌,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呼吸变得沉重而艰难。 曾经,夏秋桐也是这样照顾他的,温柔、细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