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还能有名无实? 这简直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不过还好,他后天早上就要走了,不用和他们一起胡闹。 程书勉点点头,随口扯谎:“好,我会参加的。” 陆伊水松了口气:“你理解就好,至于明晚……我会回去的。” 程书勉应了声,转身离开。 也许因为就要去国防大学报道了,这一夜,程书勉睡得很好。 倒计时1天。 早上7点,程书勉按照平常的生物钟醒来。 他小心翼翼把通知书放进包袱内,随后坐在书桌旁,抽出一页信纸,写下道别…… 将这些都藏好之后,他才拜托管家买些菜回来。 晚上6点,程书勉做了几道陆伊水喜欢吃的菜,坐在桌边等。 晚上7点,陆伊水回来了。 程书勉将菜热了一遍:“小姑,坐吧。” 陆伊水皱了皱眉:“既然我们要结婚了,以后还是别叫小姑了。” 伊水? 上辈子和陆伊水结婚之后,他的确这样叫过,但没叫过几声,陆伊水就再没回过陆家。 程书勉沉默一瞬,低下头别开视线:“还是等结婚了再说吧,一时要我改,我也不适应。” 陆伊水点点头,又说:“我想过了,家里离清北大学还是太远了,我会在学校附近买间公寓。” “等你明年再考清北,就方便你上下学,也有私人空间。” ![]() 程书勉慢慢咽下米饭:“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宁晧天?” 话说到一半,外面漆黑寂静的夜空中骤然绽开了一朵烟花。 “嘭!嘭嘭!” 陆伊水没有听到他的话,转头看向外面,粉红色的烟花瞬间占满了夜空,她怔了怔。 “这是谁准备的?” 程书勉走到门外,直到烟花放完,才轻轻开了口:“是我准备的。” 陆伊水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但好像又不是从今天开始的:“好好的突然放什么烟花?” 18岁生日那天,陆伊水给程书勉放了一场轰动全城的烟花秀。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是例外,是唯一,是最特殊的存在。 但十几天前,陆伊水给宁晧天准备了一场更大的烟花。 所以他决定,把这场烟花还给陆伊水。 程书勉转头望向陆伊水,轻轻一笑:“庆祝今天,而且……上次你放的烟花是给宁晧天的,我想看一场属于我自己的。” 这是他在北京看的最后一场烟花,也是和她看的最后一场。 第8章 程书勉坐回桌前:“好了,吃饭吧,等会儿菜要凉了。” 陆伊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要具体说,又说不出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她的秘书焦急地走了进来,在她耳边私语:“陆小姐,医院打来电话,说宁少爷的状态很不好,需要您过去看看。” 陆伊水脸色微变,起身就要往外走。 程书勉看着几乎没动的饭菜,下意识喊住她:“小姑,吃完饭再去吧,医生会照顾他的。” 毕竟,这是我们最后一顿饭了。 陆伊水顿了一下,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地叫道——留下来,不要去! 否则,就好像一定会失去什么一样。 秘书却又补充了一句:“听说宁少爷已经疼得在地上打滚了。” 陆伊水不再犹豫,撂下一句:“你先吃,我等会儿回来再吃。” 就大步离去。 茫茫夜色中,陆伊水的背影还是那样好看 曾经,程书勉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存在。 重生之后才明白,只有自己,才能给自己温暖。 他目送她离开直到再看不见,他叹了口气,面对满桌子的菜也没了胃口。1 他回到自己房间,拿出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 结果还是搞成这样,连一顿告别饭也没能好好吃完。 算了,大概这就是命吧。 程书勉深吸了口气,走到院子里,点燃了两只仙女棒。 是买烟花时,商店送的。 他把仙仙女棒插在石头缝里,然后闭上眼双手合十:“我许愿……陆伊水平安健康,快乐无忧,无病无灾。祝我自己以身许国,为国效力,祖国繁荣。” “也祝我们……再也不见。” 说完,仙女棒正好燃灭。 陆老爷子也刚好回来:“阿勉,放烟花呢?怎么就你自己,伊水呢?” 程书勉淡淡一笑:“宁晧天生病了,小姑去医院看他了。” 提起宁晧天,陆老爷子皱了皱眉:“阿勉,你不要因为当年的事责怪自己,你是受害者,谁也不想发生那样的事。” “至于你的那对父母……我看他们是有点魔怔了,等我好好说说他们!” 程书勉摇摇头:“不用了陆爷爷,因为——我就要离开了。” “我考上了国防大学,明天早上8点的飞机。” 陆老爷子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梦想去清北吗?那清北的名额……” 或许只有陆爷爷还记得他的梦想,其他人都不在乎,只想让他让。 程书勉笑笑:“我骗了所有人,我没有让出名额,也没告诉任何人我要走,我只告诉了您。” “以后我可能不能经常回来看您了,希望您保重身体。” 陆老爷子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去吧,去追求你的理想。” “为国家付出一份力量,不管是在哪里,我都为你骄傲!” 程书勉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回到房间,拿上行李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生活了两辈子的房间,最后视线落在书桌玻璃下压着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17岁的他和22岁的陆伊水。 这也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合照。 “都要走了,这照片就不留着惹人嫌了。” 他抽出合照,利落一撕,只把陆伊水的那一半留下书桌上,就放在道别信旁边。 随后,他转身离开。 一路走远,再也没有回头。 第9章 另一边,陆伊水急匆匆赶到医院。 病房里一团糟,宁晧天疼得在地上打滚,医生和护士无法不能靠前。 而程父程母心疼得要命,却都拿他没办法。 看见陆伊水来,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伊水,你快想想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可不等陆伊水做什么,宁晧天看见她来,就扑到了她的怀里:“小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一睁开眼就看不见你了?” 陆伊水只好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宁晧天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 医生上前给他检查,眉头皱了又皱,最后说了句:“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就转身走了出去。 陆伊水觉得奇怪,等宁晧天睡着,才去找了那个医生。 询问半天,医生才说:“陆小姐,不瞒你说,其实宁少爷的病症不像是抑郁症,倒像是……装的。” 陆伊水错愕:“装的?” 医生点头:“但是他闹得很厉害,我也说不好。” 陆伊水心里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回想一下这段时间,似乎只要她在的时候,宁晧天都不犯病。 而她离开没多久,他就一定不舒服。 难道……真的有猫腻? 可谁会装病,来伤害自己?5 陆伊水心烦意乱,事实上,从离开四合院的时候,她就总觉得不安。 程书勉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慌乱。 她转身要离开医院,却又被程母叫住:“伊水,你不能走啊,你现在走了,晧天醒了看不见你又要闹了。” 陆伊水深深皱眉:“可是,我公司还有事,不能一直陪着晧天。” 程母犹豫:“要不……你把晧天先接回你家里去?等到假婚礼办完,等他心满意足,我们再把他接走?” 陆伊水眉头皱得更深。 可想起宁晧天发病时的模样,她沉默了很久,才说:“等我回去问问阿勉吧。” 说到底,宁晧天伤害过他,让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对阿勉不公平。 “我先回去了。” 陆伊水快步离开医院。 回到陆家,看见屋里灯没开的那刻,陆伊水只觉脚下一股不安直逼心底,某根被刻意忽视的弦,突然断了。 她快步上楼,推开门。 程书勉的卧室早已人去楼空。 书桌上只放着一张撕了半边的照片和一封道别信。 信上面只写了两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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