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泰没想到前几天,佛拉娜给果新他们两个小家伙读的游记竟然帮上了大忙。 “对上了,都对上了!”最后一块拼图终于集齐,就连索额图都难免喜形于色。 索额图看着草纸上的讯息,脑子飞快转动:“如此一来,定要好好谋划一番才是,必不负祖先厚望。” 看着他俩高兴的模样,噶布喇后知后觉这是感悟到阿玛他老人家的暗示了? 怪不得,阿玛更喜欢弟弟和大孙子呢,跟他们比起来自己好像确实迟钝了些…… 三日后。 早朝结束,玄烨留下索额图明珠等肱股之臣商讨要事。 这时,大太监梁九功神色凝重得凑到玄烨耳边说了什么。 众人看到皇上的脸色一变,眉头紧蹙,攥起拳头沉思许久,才挥手:“宣。” “宣钦天监天文生郑义,觐见~”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心里打起了鼓。 只有索额图面不改色心不跳,低垂的眼睛里带着别人无法察觉的兴奋。 很快,一位约么着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郑义即便早有准备还是被这阵仗吓得一哆嗦,凭着肌肉记忆行礼问安。 玄烨看着底下这个抖得像筛子一样的愣头青,眼里满是质疑。 这样的人,真能算出南怀仁都预测不了的地动? 玄烨看着郑义仿佛看一个死人,冷声道:“你就是郑义?方才所言可当真?” 听到皇上问话,郑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启禀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容禀。” “允。” “近日,微臣夜观天象,客星入东井,彗、孛犯之,恐有震。 三星伴月,是为不祥之兆;加之有赤光入地,此乃大凶之兆。 据微臣推测此次灾祸恐会危急京师,还望皇上明鉴。” 说到自己专业知识,郑义渐渐平静下来,说话语气斩钉截铁,很显然他对自己的推测很有信心。 玄烨自从康熙七年郯城大地震以来,对天象多有涉猎,即便心里更倾向于西洋的科学,但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始终心存敬畏。 即便这个老祖宗,是汉人的老祖宗。 若是天象真如郑义所言,那确为大凶之兆。 这么一想,玄烨坐不住了,转头看向自己心腹大臣:“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几人踌躇不决,事关重大,他们不敢轻易下定论。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当出头鸟。 这时候索额图站了出来:“启禀皇上,此事关乎龙体滋事甚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臣以为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索额图一脉的大臣,开始点头附和。 玄烨听到索额图把他的安危放在首位,很是受用,算是说到他心坎上了。 看到索额图出风头,视他为死对头的明珠坐不住了,立马跳出来反对:“皇上龙体自然尊贵要紧,但地动一事牵扯甚多,万万不可草率行事。 索中堂将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天文生之言视为圭臬,臣实在不敢苟同。 若是侥幸言中还好,但若地动一事子虚乌有,岂不是有损皇上盛誉?这份责任谁又能担得起呢?” 明珠一派自然跟着附和,两伙人谁也不服谁顿时争论了起来。 一时间,嘈杂纷乱如同来到集市。 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时,麻烦头子郑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弱弱得说了一句:“启禀皇上,微臣以天边云霭推算震源应位于京都以东。 微臣亲自探查过,三河、平谷一带最为符合,三河县多地已现异兆,井水水位突降温度骤升,河中群鱼跳跃不止。 微臣斗胆猜测,灾祸一事迫在眉睫,短则一旬多则半月,恐将生变。” 玄烨一听焦急不已,当即派人去三河县探查郑义所言是否属实。 几个时辰后,梁九功神色慌张带来了一个玄烨不想听到的消息。 底下人来报,情况基本与郑义所言相差无几,甚至多了几条佐证。 家畜不宁嚎叫不止、老鼠飞鸟成群结队往外跑,无不预示着将有祸事发生。 玄烨神色不变,只是频繁敲着桌子的手指暴露出他心情并不似表面那么平静。 一同等候于此的各位大臣面面相觑,眼中慌乱难以遮掩,关乎到身家性命谁又能真的坦然呢? “众爱卿有何良策?” 之前被索额图压了一头的明珠,这次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以为还需从长计议,贸然公布必会引发动乱。” 明珠对所谓的地动,始终持怀疑态度。 他不信有人能把地动预测得如此精准,再加上索额图一反常态,直觉告诉他其中必有猫腻。 这老小子该不会想给他下套吧? “明中堂此言差矣,小心谨慎本无错但也需因事制宜,天灾不待人啊。 此次灾祸关乎无数黎民百姓身家性命,若是因诸多顾虑,你我选择冷眼旁观置之不理,不说损失无人能承担得起,单是良心所受谴责都能把你我压垮。 为官者,当以民为本,心系百姓,方能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开创大清盛世!” “好!说得好!”玄烨忍不住拍手叫好。 玄烨看着索额图越看越顺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老头这么招人喜欢呢? 玄烨期盼得眼神落在索额图身上:“不知爱卿有何高见?” “启禀皇上,臣以为直接公布天灾实乃下下之策,不若以庆祝祈福的名义引导百姓远离祸源,尽人事,听天命。 若是地动并未发生,自然最好不过,就当皇上开恩与民同乐,也可彰显皇上的宽厚仁慈。 若是地动发生,百姓因皇上庇护逃过劫难,定会感恩于皇恩浩荡,岂不两全其美?” 索额图不紧不慢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术,端得是镇定自若、足智多谋。 “好,这件事就交由叔父去办!” 玄烨了却一件心事,龙颜大悦。 随发妻辈分,连叔父都叫出来了,可见此刻他对索额图有多么中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