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阮曼秋,怎么了?”霍南庭两只眼喝得猩红,他指着何清然的鼻子骂道,“是你设计阮故春,把她逼走的,让她和我们霍家反目成仇!要不是因为你,阮氏拳法是我的!这些真金白银和好名声都是我的!都他妈是因为你,目光短浅的东西!” 何清然都气笑了:“呵!我目光短浅?你在床上要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谁当着自己老婆的面光明正大地偷腥,还甩锅给我?” “还不是你勾引的我?”霍南庭骂道,“你不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吗?怎么,我调查了你说的那个学校,怎么查无此人啊何清然!” 从大陆回来,霍南庭就意识到纪家很快就要在内地的中医药市场占有一席之地,于是他连忙找到何清然,让她联系她的海外路子,赶紧把霍家的重要推到海外去,但何清然以自己身体有孕不能操劳为借口三番两次推辞,霍南庭觉察到了不对劲,这才派人去查。 一查才知道,何清然的留洋背景,居然是假的! 第十七章 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饭,她有肚子里的孩子作为靠山,她也不怕跟霍南庭摊牌,撕破脸。 “现在知道假的了?早干嘛去了?”何清然觉得他真是个愚蠢的笑话,她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当着霍南庭的面点燃,潇洒地吸了一口,烟雾悉数吐到了霍南庭的脸上,她讥诮道,“是谁一听说我是从国外回来的,就迫不及待地要跟我上床?说到底,还不是肚子里没墨水的破烂货,吃了没文化的亏,还妄图找个高材生给自己撑门面。霍南庭,你也不问问自己配不配!” “你他妈怀了孕还抽烟?”霍南庭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烟。 “哦,你不知道吗?”烟被抢,何清然也不恼,她学着以往吞云吐雾的样子做了个假动作,伸出手用食指勾住了霍南庭的下巴,朝他眨了眨眼睛,“阮曼秋知道。怎么?她没跟你说吗?我不仅留学背景是假的,有烟瘾,我还堕过胎。” 霍南庭蓦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呀,你怎么还是不知道啊。”何清然啧啧两声,笑道,“在跟你睡之前,我可伺候过几十个男人呢。不过,霍南庭,你是这几十个男人里最笨的一个。其他男人还知道,玩玩而已,不能当真,家里的老婆不能扔。而你,是最忘本的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忘记自己是怎么才有的今天,想丢了自己的糟糠之妻,这才等不及要跟我有孩子......哎,可惜了。你有今天啊,是你自己活该,怨不得别人!” “贱人!”霍南庭气得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一脚踹在了她凸起的肚子上。 何清然当即小腹一阵剧痛。 她惨白着脸躺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霍南庭!你还是个人吗?!虎毒不食子,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畜生......你真是个畜生!” “谁他妈知道你肚子里的是哪个男人的野种?!”霍南庭又是一脚,“何清然,老子告诉你!贱人的种我不要!赶紧死去吧!” 何清然被拳打脚踢得进了医院。 孩子没的时候,已经成了型。 霍南庭看着何清然因为长期抽烟生出的四肢不健全的孩子,丝毫没有悔恨之心,反倒觉得自己英明,免得生了怪胎,辱了自家的门楣。 何清然之前堕过两次胎,身子本来就脆弱,难怀孕,这次运气好怀了孕,又流掉了,医生直言说,她以后已经不可能再有了。 ![]() 没了筹码,何清然在医院里发疯,霍南庭嫌丢人,没等她能下床,就把她带回家,丢进了后院最偏僻的屋里锁上了门。 霍家闹的这一出很快又上了香港报纸的头版头条,这下霍家的名声遭了大殃,连带猛地下跌的,还有霍家在生意场上的地位。 霍家的中药治疗跌打损伤很有一套,但霍家已经很多年没有新的配方出来了。 医药界更新迭代得快,吃老本必然是扛不住时代的发展浪潮的,霍南庭高价招揽了几个中医学的博士生,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出新的药方。 他太急了,家里丑事连篇,需要事业上的起色稳固他在香港圈子里的位置,可医药这行,心急不行。 结果,霍家新药方没等到,倒是等来了香港新开的阮氏武馆。 第十八章 阮曼秋开分武馆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香港。 家族一个多世纪的产业到她和阮故春这一代彻底没落,她始终觉得自己有愧于先祖。 如今她有了能力,有了机会,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振兴曾在自己手上灰败的家业。 香港阮氏武馆开业的那天,阮曼秋难得穿了一条裙子。 裙子是黑色的布面,她不喜欢绸,纪湮找了几十家铺子才找到这么软乎又适合她的面料。 定做也费了不少功夫,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月,总算是赶在阮曼秋生日前完工了,作为她的二十七岁生日礼物,纪湮送的时候,倒是没说做件衣服有多麻烦。 但是阮曼秋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么多年,那些不得不出席的场合,她总是穿着霍南庭给给她买的裙子。 这些裙子要么不合身,要么衬得她的皮肤黑,没有一条是霍南庭真的花了心思挑选的。 阮曼秋很讨厌穿裙子,因为每穿一次,就要被圈子里的富太太们诟病一次。 霍南庭也跟着嫌弃她穿裙子丑陋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反思过一次,她真的适合这些吗? 他总想让她活成自己梦寐以求的样子,她做不到,他就失望透顶,冷言相对。 纪湮不同。 他从不要求她做任何事,他送给她的二十八岁生日祝福语,是“阮姑娘,做自己”。 不必委曲求全迎合任何人,欣赏不了的人不必为他卑微,自然会有懂的人来。 就像她记挂了这么多年的武术功夫,或许曾破败过,但终有一天,苦尽甘来,会有真正明白的人想要传承。 纪湮站在人群里,静静地看着阮曼秋。 她化了一点淡妆,一双眼睛晶亮,是他这么多年等了很久,终于等到的光。 “阮小姐,您在内地办的武馆很成功,为什么第一家分馆开在了香港呢?”电视台记者拿着话筒问她。 她回头看了眼新得发亮的“阮氏武馆”招牌,忽然眼泪盈了满眶。 但她没哭。 颤抖的声音是她对于这片土地根深蒂固的爱与信仰。 “这里是我的根。”阮曼秋昂起头,抬眼看见了不远处的纪湮,她像是被灌满了力量,话语里都是底气,“我回到这里,亦是想告诉整个香港,中华是我们的根。不必追求所谓的洋流,中华文化自成血脉,自有风骨。” 掌声雷动间,阮曼秋看到了霍南庭转身离去的身影。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他因为这段时间的麻烦疲惫满身力挽狂澜却无能为力的身影,欣赏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像极了十多年前他狼狈地赶到阮氏武馆的招牌下躲雨。 有些人,一见误了终身。 她总是幸运,及时清醒,及时回头。 泥泞再深,她也勇敢地跨了出来。 接下来,她会做更多的事,让更多人看到、了解到、真正地爱上中华武术。 阮曼秋不想与过去纠缠,却没想到,过去会再次缠上她。 武馆开业,她设了晚宴,邀请香港的一些“老朋友”。 阮家现在风头正盛,圈儿里的人也心知肚明她的背后是纪湮在撑腰,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丝毫不敢有往日里的半分讥讽。 人总是这样,高的攀,低的踩,阮曼秋这么多年来对生意场上的这些“规矩”早已厌烦,她早早地结束了宴席,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