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名哪有为什么,我都说不清楚我小名为什么叫毛毛。” 山茶故作惊讶:“你小名叫毛毛!” “以前的人说贱名好养活嘛。” 山茶乜他一眼,朝后台的门张望“毛毛哥,乐队呢?” “在后台,刚刚试过音。” 今次演出的是近来颇有人气的硬摇滚乐队,未到七点,门外的空地已聚满了人。 人们排队出示过门票,山茶撕下票根,在他们的手背上盖下印章。旁的工作人员再用拇指大小的紫外线灯照一下,检查印章是否盖好。 场馆内渐渐饱和,人挤人,连多拿一瓶 330ml 的啤酒的间隙都没有。喝酒的人基本站在外围,尤其端一杯鸡尾酒的。 喧闹的音乐从四面八方的音响里传出,根本不管你站在哪儿,通通轰炸着你的耳膜。 舞台上的人艳光四射,呼喊呐喊,仿佛要把心掏出。台下的人同他们一起,被社会生活压抑的神经在里释放。 鼓点和贝斯的节奏打在山茶心口上,牵引着她的魂魄。 “山茶!” 山茶回头,看见在吧台收银的工作人员,两个人比划手势交流,“忙不过来,山哥叫你去帮忙调酒。” Live House 的调酒师通常只是个闲职,大多场馆也只提供啤酒。今天调酒师忙不过来,足可见这个乐队的号召力。 “麻烦让一让。”她从人群里挤过,来到吧台。 秦山站在冰柜前,正同身旁的人说话,看见她,连忙说:“一杯金汤力。” 低缓的男声响起,“不用,我不喝酒。” 山茶顺势看去,不由一顿,“二十万?” 男人的西装制服换成了高领毛衣,皮夹克搭在手腕上,背脊挺拔,脸上挂着浅笑。 叶钊看清了山茶的面孔,亦是一顿,“李小姐。” 收银那边的点单传过来,山茶朝面前的人挥手,“别在这儿碍事。” 秦山和叶钊应声挪到旁边,高高大大的男人像两个被训的小学生。 山茶拉开冰柜,单手拎出两瓶 1964 啤酒,利落开瓶,递给客人。旁的调酒师没给她停下来的空闲,她接着清洗器皿。 “你们认识?”秦山来回打量二人。 “她是我的客户。”叶钊说。 山茶头也不回,“我姑姑才是你客户。” 叶钊无视她语气中的讥诮,说:“你们都是我的客户。” 秦山说:“巧了,这么大个城市,怎么你俩就撞上了。” “谁要和他撞上。”山茶捣鼓手里的玻璃杯,刻意忽略他们的存在。 待忙完手上的事情,那两人早已不知踪影。 两个小时的演出结束,场馆安静下来,莫名生出一股寂寥之意。山茶摸大衣口袋,软壳烟盒干瘪,半支也不剩。 她从后门走出去,途径正门,半数人还未离去,围着乐队成员,购买唱片,要签名、合影,甚至联系方式。 果壳的工作人员叫住山茶,一会儿和乐队聚餐。山茶趁势问:“山哥呢?” “有事儿,和他朋友先走了。” 有时候能搭上内部的关系和乐队的人认识认识,聊聊天,但秦山不在,也没什么意思。 山茶打了个手势,佯作找人似的,绕开人群。 从地下楼层出来,见沿街的门市已经打烊,紧闭的门口却站着两个男人。 山茶探头探脑地走过去,“怎么这个点关门了?” 秦山回头笑,“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个兼职做不做?” “什么兼职?” “我们把这个店盘下来了——” “你们?”山茶看向叶钊,他已经穿上了夹克外套,棕色皮料没什么光泽,看着很旧,可在他身上倒像刻意为之的复古风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