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却压下了心里的动容,对她一番冷言冷语。 “你不用做多余的事情。” 徐嘉恩身形僵硬一瞬,只是垂下头笑了一下,没说话。 此时听着爷爷仍在喋喋不休的教育,秦序安倒没觉得自己和姜明姗是多暧昧的关系,现下却也没辩驳什么。 他垂着眼,神色不明,抽了一口烟。 只说:“她想走,就让她走,在外头活不下去了……” 回来,她还会回来吗? 徐嘉恩这出逃的架势,谁也没告诉,怕是死在外头都不肯再回来了。 看自己孙子这不知悔改的死样,秦老爷子这回真生气了,差点蹦起来给他一肘子。 “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心肠像谁,又臭又硬!哪有这么诅咒自己媳妇的!” 秦序安想强调徐嘉恩已经和自己离婚了,但到底没说出口。 “她总会回来的。” 一句落下,不知道在安慰谁。 …… 元旦过后,不过月余就是农历新年,是又一轮的购物高峰。 满服装公司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秦序安这个老板也没离开过各种批示的文件。 就在这时候,李秘书满头大汗地进了办公室。 秦序安不耐烦地递了个眼神给他,意思是怎么了。 李秘书擦了擦额角的汗,强颜欢笑:“姜小姐打电话过来,哭得可伤心了,说话剧没演好,观众给她喝倒彩,赶她下台。” 平心而论,姜明姗的确不适合演话剧,做主演就更别说了,扛不起剧。 ![]() 一看就没吃过什么苦,甜甜蜜蜜的,演不出隐忍感,没什么戏剧张力。 秦序安笔尖稍顿,写字却没停,但一撩眼皮,问道:“重点?” “姜小姐想要您去……接她。” 公司忙,徐嘉恩这个正牌妻子又刚走。 他摸不清老板对徐嘉恩的态度,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姜明姗这麻烦人的琐事。 这么节骨眼和老板说这话,真是要了他老命了,真就手多接那个电话。 听了这话,秦序安头又开始疼得厉害,却还是阖上钢笔起了身。 “啧,走吧。” 第14章 车上,秦序安靠在座椅后背,闭目养神。 他感冒仍没好,痊愈的战线异常漫长。 期间,他到秦家吃了几餐晚饭,和爷爷见了几面。 老人家听着他的鼻音和咳嗽,就开始长吁短叹地落井下石。 “感冒还没好呢?呵,体己人不在身边,当然好得慢。” 秦序安额角跳得更厉害,烦躁感更甚。 剧院外。 姜明姗郁闷地坐在石阶上,她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满脸的眼泪,哭得鼻头通红。 刚刚她简直是被观众轰下台的。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秦序安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他觉得疲惫,还是抬脚走了过去,说:“明姗。” 姜明姗抬起头看他,泪眼蒙眬,整个人可怜得不行。 “序安——” 她站起来,好不委屈:“你都不知道那群人有多过分!” 姜明姗开始大吐苦水。 秦序安听得神经生疼,可能是生病了,这些听得耳朵起茧了的话让他格外烦躁。 他其实向来烦‘蠢人’,演不好就练、没有情感就去体会,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怎么总要说的这么复杂。 秦序安“嗯”了一声,鼻音浓重。6 那厢姜明姗还在继续说:“徐嘉恩好像是真走了!她主演的剧目全都换了人,也没后续的任务安排给她,她走了也好!” 说着,她脸有些红地看了秦序安一眼,“这样就没人能妨碍我俩的事情了。” 秦序安说:“人都走了,就没必要再说这种话。” 姜明姗有些羞恼了,嗔道:“你不是一直讨厌徐嘉恩嘛?今天怎么向着她说话啊!” 讨厌吗?秦序安没回,也说不清。 她走了自己后悔?其实也说不上。 只是如果再来一次,他不会给徐嘉恩走的机会。 见他没说话,姜明姗想靠过来抱他,被他挡了一下。 “别靠太近,我感冒没好。” “啊!”她依言让开了些,“你感冒了啊序安……” 秦序安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划过一丝异样,但也没说什么,带着姜明姗上了车。 “你不是喜欢唱歌吗?话剧这条路你不想走了,就去当歌星。” 姜明姗眼睛发亮,也不难过了。 “真的吗!序安,你真好!” …… 元旦节前一天,徐嘉恩坐的大巴,从天津摇摇晃晃到了北京。 两天一夜的行程,比之前从苏州到天津的要短上许多,但仍叫她疲累。 只是人的漂泊感很容易写进血液里,她没有太多不适应。 睡在招待所里,徐嘉恩裹紧被子,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明明累得不行,却有些睡不着。 以前在江苏苏州,父亲在时,一家三口日子过得安稳知足。 父亲牺牲后,房子被父亲的兄弟抢走,抚恤金也很快用完。 徐母就带着她投奔亲戚,东奔西跑。 徐母虽不是什么娇养的大小姐,但也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 和徐父结了婚之后,徐父也舍不得她干重活,没有让她出去工作过一天。 放在那个人人都要劳动的年代,做家庭主妇是多稀奇的事情。 后来,母女俩也只得处处求人,在亲戚家里住,长则一个月,短则几天。 慢慢地,徐母也开始接触社会,去工厂打工,闲时做些手工活。 她自己也勤工俭学,终于不用再求人。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多年,徐嘉恩总希望徐母能多理解自己一些。 可没想到…… 徐嘉恩闭上眼,不愿再去想了。 她确实亏欠母亲良多。 可那种以爱为名的束缚,真的叫她难以忍受。 她只能逃跑。 事到如今,争吵过、抗争过,分开,是最好的缓和方法了。 还有秦序安…… 算了,不想也罢。 第15章 徐嘉恩蒙起头,强迫自己睡觉。 她本以为会不适应,但到了总政话剧团之后,心里那点浅薄的伤春悲秋被很快揭过。 在天津地方的话剧团,她算是顶尖的那一撮人。 但到了北京,徐嘉恩发现自己离优秀都有一段距离。 因为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从松弛感到形体表现,还有什么舞台表现力、表演技巧的理论,还有各种各样的话剧类型。 这些全然塞满了徐嘉恩的生活。 刚到剧团不久,秦序安身边的那个李秘书还来过。 幸好徐嘉恩尚是个全新的成员,只用和认识自己的人打个招呼就行。 事情躲过,徐嘉恩心有余悸,不过幸好没了下文。 不久后,报纸上、电视上,都是姜明姗的消息。 她和上一世一样,成了歌星,因为一首情歌一炮而红。 八卦小报上,也都是刚结束上一段婚姻的天津秦老板和歌星姜明姗出双入对的消息。 一切好像都没变,除了她。 徐嘉恩几乎是心平气和地接受每一条关于两人的消息。 在各类表演、学习上,她也适应得很快。 过完年后的复工演出,经过众人的推选,徐嘉恩拿到了在总政话剧团的第一个主演。 她不想拍海报,团长只当她怕羞,没强迫她。 可演出当天,她刚化好妆,从后台正正经经地打量起这个大剧院时,却看到了一个相当眼熟的人。 是秦序安。 他正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 男人相当敏锐,一下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徐嘉恩连忙拉紧了被自己掀开的小块幕布,慌不择路地逃到了后台。 刚刚她的心脏都停顿一瞬,现在跳得飞快。 …… 演出结束后,徐嘉恩站在团长办公室里,垂着头,道了歉之后就不敢再吭一声。 她第一部主演的戏剧就出了问题,临时和前辈换了角色。 想起之前在天津,被徐母关起来没去参演后,话剧团团长那个横眉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