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等了太久太久了。 她一步步上前,却见时曜收回视线。 紧接着,白溪从后座下来,挽着时曜的手臂,仿若新婚夫妇。 陆一萌僵在原地,整个人被钉在红毯上,动弹不得。 胸口的痛越发剧烈,生生撕裂心脏。 白溪穿的裙子,是时曜的代言。 陆一萌强撑着表情,走到两人面前:“时曜,你从没让我穿过你代言的礼服。” 时曜的眼神很冷,话语更冷:“让开。” 白溪越发得意,故意道:“萌萌姐,这身裙子是去年的款吧。” “真不好意思,忘记萌萌姐太久没上红毯,品牌都不肯把裙子给你。” 层层粉底,也盖不住此时陆一萌苍白的脸色。 两人站在一起,无论是妆造还是身上的高奢品牌,全都没有可比性。 既然邀请了白溪,又何必让她过来做陪衬! 她还以为,时曜要和她一起走红毯。 不知哪位记者喊了一声:“白溪,这条项链是加德拍卖会的那条吗?” 陆一萌一愣,望向白溪脖颈上的项链,涌上一股不安的预感。 52颗钻石,价值四千万。 白溪刚刚出道,怎么会花四千万买项链? 白溪笑得张扬,大方回答:“是的,这是时总送给我的。” 第四章 ![]() 白溪的话像是一个巴掌,落在陆一萌的脸上,疼得她无法呼吸。 时曜的视线再也没落在她身上哪怕一秒,带着白溪往里走去。 记者们拍不到白溪和时曜,终于打量起面前这位陌生的女人。 “是陆一萌!” 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无数的闪光灯对准陆一萌,沸腾起来。 “陆一萌,抄袭事件你为什么不回应?” “抄袭事件刚出,就来参加红毯,是不是为了蹭白溪的热度?” “你和白溪是什么关系?” 那些话筒几乎戳到了陆一萌的脸上。 陆一萌慌乱想逃,却毫无退路,就像一只误入猎场的幼兽。 下意识看向时曜,对方依旧和白溪说笑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陆一萌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陆一萌,你还在期待什么? 公共场合的时曜,从来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她指尖冰凉,连说出的话都带着凄凉:“不是的,我没有抄袭。” 记者不依不饶,讥嘲道:“这么高度相似的风格,不是抄袭是哪来的?” “如果不是抄袭,造梦娱乐为什么不发文公关?” 因为时曜不允许她解释。 看着两人亲昵地态度,陆一萌眼眶发烫,却依旧移不开视线。 记者顺着陆一萌的眼神看去,不屑冷嘲道。 “刚刚你走到时总和白溪面前,也是为了蹭镜头吧。” “时总和白溪天生一对,恩爱得很,你看人家时总搭理你吗?” 一颗颗火星,落在陆一萌的心脏上,灼穿心脏。 “不是的,我才是时曜的妻子!我们已经结婚9年了!” 此话一出,全场寂然。 越过人群,时曜的目光就像刀子一般,剜在陆一萌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在时曜身上。 “时总真是陆一萌的丈夫,怎么可能不帮她发文公关,还力捧别的女星。” “这疯女人为了博眼球真敢说,也是,糊咖想红只能黑红。” 只有一人大着胆子问:“时影帝,陆一萌说的是真的吗?” 陆一萌咬着唇,乞求地望着时曜。 他说过会公开他们的关系。 时曜收回视线,冰冷的声音决绝而又残忍:“不是。” 说完,带着白溪进了宴会厅。 陆一萌被一个人留在红毯上,仿若弃兽。 时曜,你怎么能食言? 周围人声嘈杂,可陆一萌却再也听不清了,任凭泪水滚滚而下,弄花妆面。 忽然,楼外的大屏跳出一段视频。 酒吧门口,陆一萌身着短裙,吊带滑下肩头,软软地靠在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身上。 男人的手不安分地摸着陆一萌,陆一萌一点反应都没有,任凭他褪下她的吊带…… 陆一萌脑袋一片空白,只见记者们更加沸腾,直直向她奔来,好似一场围猎。 “萌萌!” 陈姐的呼喊在耳侧响起,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迈不开半步。 陈姐拽着陆一萌离开,一把塞进车里,狠狠骂道。 “七八年前的视频,那些人是从哪里弄到的!” “明明是你被灌醉骚扰,却拍得像是自愿的一样……” 看着陆一萌苍白的脸色,陈姐猛然停住,重重地叹了口气。 等车开远,陆一萌回过神,才重新开口。 “萌萌,你有没有想过这事是时总做的?” 陆一萌倏然抬眼,如坠冰窟,冻得她浑身发颤。 “不,不可能,阿曜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赵姐一字一顿:“为了让你彻底退圈。” 第五章 每个字陆一萌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却无论如何都理解不了。 赵姐于心不忍,却还是狠了狠心,扯开血淋淋的真相。 “除了时总,谁还会关注七八年前的你?” “明明上一秒说着要雪藏,下一秒却带你去时尚晚宴,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自己声名狼藉的模样,彻底把你赶出娱乐圈!” 明明没开窗,可车外的冷风仿佛穿过了玻璃,沁入骨髓。 她掏出手机想打给时曜,可手机里的信息全是谩骂和嘲笑,不管不顾地弹出。 “碰瓷我们白溪,你家人都死光了。” “一条时总捡来的野狗,真把自己当人了,回你的酒吧卖唱去。” 更有甚者直接发来不堪入目的图片,问她“多少钱一晚?” 陆一萌强装镇定,颤抖的手指却怎么都关不完这些污言秽语。 崩溃之间,车停在了陆一萌家门口。 陈姐抢过手机,直接关机:“现在网上都是恶评,别看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陆一萌麻木下车,走进客厅,浑身一软,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窗外夜色凄凉,空荡荡的客厅回荡着她凄惨的哭声。 直至第二天清晨,时曜才回来。 陆一萌睡在沙发上,眼还红肿着,听到门外的动静,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弹坐起来。 看见是时曜,陆一萌抿了抿唇,哑着嗓子问。 “昨天的事……” 后半段的记忆太过痛苦,陆一萌哽着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 时曜解了袖口,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酒,才压着火道。 “我不追究你的责任,雪藏这段时间好好反省。” “雪藏”这两个字在陆一萌脑中炸开。 陈姐的话在耳畔响起,字字诛心。 她看着时曜,凉意席卷了全身:“为什么?” 时曜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双目赤红:“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陆一萌,你搞出这般动静,给造梦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陆一萌瞳孔紧缩,失神地望着时曜。 当初她被酒吧的客人骚扰,是时曜第一个冲出来,将她护在身后,一拳拳砸向对方。 那个保护她的少年,现在居然把最凶狠的一面朝向了自己。 半晌,她才开口:“时曜,你说的损失,到底公司的损失,还是白溪的损失?” 时曜怒火更甚,一把拽着陆一萌到书房的体重秤上。 “你知道公关这件事要多少钱吗?一千万!” “一千万的钞票,115千克,比两个你还要重,你值这么多钱吗,陆一萌?!” “痛……” 陆一萌踉跄着身子,话刚出口,时曜的手机响了。 他再没看陆一萌一眼,接着电话离去。 望着手腕上的红痕,陆一萌眼角积蓄的泪水顺着脸颊无声落下。 为了白溪,时曜豪掷四千万拍下钻石项链。 可他却说,她不值一千万。 与世隔绝地过了一周,陆一萌就连出门买菜都戴着口罩帽子墨镜,生怕别人认出。 直到一周后,她才鼓足勇气打开手机。 刹那间,9年未联系过的号码映入眼帘。 未接电话37个。 最后的信息是三天前—— 【爸爸死了。】 第六章 短短四个字,震得陆一萌眼前阵阵发黑,连呼吸都格外吃力。 良久,才强撑着身子给自己订下机票。 十年前,陆一萌还是沪市的千金大小姐。 别说千万,就连上亿的古董级珠宝,陆一萌也收藏了许多。 她把时曜带回家,说他是她的男朋友,却遭到全家一直反对。 一气之下,陆一萌和陆家断绝关系,跟着时曜去京市。 她和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我死都不会回这个家,你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 现在想起来,陆一萌只想抽自己一个巴掌。 她怎么能那么说? 从飞机到的士,再到步行,最后陆一萌终于来到别墅院子前,按响门铃。 刚进门,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陆一萌的脸上霎时多了个鲜红的五指印。 脸上火辣辣疼着,她怔怔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哥。” 陆星川一袭黑色西装,向来温柔的脸上挂着陆一萌从未见过的愤怒。 “连爸爸的葬礼都没来,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陆一萌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他们家的注意都在国际金融上,甚少关注娱乐消息。 解释,就等于让家人看到自己被欺凌的视频。 见陆一萌沉默,陆星川火冒三丈,嘶声质问。 “爸爸临死前都在叫你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