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看衙门口的几个官兵塞了些许银两,然后那官兵进去通报,不多时三人就收到了知州大人要接见他们的消息。 三人迈步走了进来,一见到知州大人,便跪了下来。“草民拜见知州大人。” 只见孙大人此刻正呷着一杯茶水,脸上的横肉也跟着那喝茶的动作扭成一团,“你们三人又找本官是为何事啊?” 李仁天跪着说道:“启禀大人,大人一路遥远来到我们延州城,我们这延州城内的三家族想要送上些许薄礼与大人您,还请大人笑纳。” 说罢,几个下人抬着几个硕大的木箱子走了进来。孙大人放下了手中的茶水,瞥了一眼那几个箱子表情带着几抹兴奋,虽然是稍纵即逝的表情,但没能逃过李仁天的眼睛。李仁天心中一喜,转头对着下人吩咐道:“还不快快给大人打开箱子?” 那下人上前将木箱子打开,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知州大人的双眼,孙大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随后又意识到有些失态,装作满不在乎的模样问李仁天道:“李家主,你这是何意啊?” 李仁天呵呵直笑,“小小礼物,聊表心意。”随后,他指挥几名下人将箱子重新盖了起来,送到里屋去了。 孙大人心情大好,没想到担任知州的第一天便捞到了这么多银两,果然不是自己担任知县时能比的啊。想到这儿,孙大人热络地说道:“本官初来乍到,在这延州城内没能立稳足跟,以后还要多多拜托你们三家的帮助啊!” 李仁天趁势要进一步建立与孙大人的关系,“大人,咱们三家已经备下了酒席,不知大人能否赏脸,到我们府上一聚?” 孙大人一拍大腿,“本官就答应你们了。”说罢,便让底下人备轿子。 于是李仁天三人在前引路,孙大人端坐在轿子里朝着李家大宅而去。 谷家大堂之内,谷家家主谷常仁和张家家主张士海正眉头紧锁。 “士海,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是啊,眼下那三大家族将新来的知州大人请回了府内,想必这意思就是这孙大人要站队在三大家族这一边了。” “是啊,这对我们可是相当地不利。” “那,我们要怎么做?” 谷常仁思索了片刻,一拍大腿道:“就算知州大人有意站队那三大家族,但大明律法摆在这儿,想必三大家族也不敢乱来的。这样,我们就依着这知州大人的性子,备上些许礼物,送与那知州大人便是。想必看在这份礼物的份上,知州大人日后也不会把我们两家怎么样的。” 张士海点点头,“谷兄所言极是,这官不就是贪嘛,我们就给他喂饱了,他就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谷常仁赶忙纠正道:“不是贪,不能说贪,万一被人听见了,告与那知州大人可是要出麻烦的。” 张士海瞅了一眼四周,只见周围的下人早已被屏退,眼下空落落的大堂中只有自己二人。 ![]() “多谢谷兄提醒,只是我实在是看不惯这种官。” “看不惯也没法子。” 李宗端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李生和柳白盈,前面还站着一个下人。 那下人站在大堂中,嘴中说道:“回禀老爷,新任知州大人的过往已经查清楚了。” 李宗则迫不及待地说道:“快快说来听听。” “新任知州大人以前是在沧州的一个县城内做知县的,因为治理河道有方,造福了一方百姓,这才被朝廷内的大官举荐当了延州的知州。” 李宗脸色一喜,“这么说,这孙大人是一名难得的好官喽?” 下人则顿了顿,脸上浮现一抹令李宗捉摸不定的表情,李宗此刻心急如焚,“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下人接着说道:“就是这县城里的人在孙大人升迁几天之后,仿佛是得了什么喜事,竟然大摆宴席庆祝了几天几夜,我好奇便问了那些人。他们一开始不想说,但最后酒喝多了就透露给了我。说是这孙大人颇有些草菅人命,为人贪得无厌。” 李宗闻言,赶紧问道:“这孙大人不是治理好了河道吗?按理来说应该是大大的好官啊!” 下人点点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琢磨的,但那县城里的人说,这个孙大人虽然贪财,但人却很精明。他研究这河道治理之法,是为了能够得到朝廷重用,如此便能贪到更多的财产。毕竟,那个县城颇为贫穷,想必捞不到多少油水。” 李宗闻言摇摇脑袋,不敢相信下人的话语,“你肯定是哪里弄错了,能被升迁的必定是好官。” 下人拗不过李宗,便点点头道:“等下我再多派人去那县城里打听。” 李宗颔首,“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等到下人走后,柳白盈满脸担忧之色,她握着李宗的双手,说道:“李宗,不要担心,凭我家的这些财产已然是能够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就算那孙大人找茶庄的麻烦,将我们的钱袋子关门了,我们只要不做任何犯法的事情,想必那孙大人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的。” 李宗望了一眼满脸担忧的妻子,不禁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实在是太过关心这延州城的一举一动了。于是,他咳嗽了一声,露出一抹笑容,说道:“白盈,你看我像是担心的模样吗?” 柳白盈轻哼一声,说道:“你骗不了我,你一担心就会先哄我开心。” 李宗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外面的事儿由我来处理。” 柳白盈点点头,“好,听你的。” 李生站起身,对着父亲说道:“爹爹不用担心,大明律法不是摆设,只要不犯法,任谁也不敢对我们家下手的。” 李宗强迫自己点点头,“好,为爹相信你。” 第二十七章:灾祸临头 几日之后的一个夜晚。 此刻,明月高悬,天空闪烁着星星点点的辰星,凉风灌进一间破败的老宅之中,虽然已是春季,但寒风依旧没能减去多少,尤其是对于这间破宅的主人来说。 庖屋内,胡毅拿着扇子,往火炉内煽着风。火炉上架着一只砂壶,壶嘴里往外蒸腾着热气。胡毅将麻布裹在手上,掀开那壶盖,只见那壶内翻滚着黑漆漆的药汤,一片片名贵药材在壶内翻涌。胡毅看了一眼药汤,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就像他的名一般,坚决而又不悔。 等到药汤彻底熬成了黑红色,胡毅舀了一勺子,放在眼前审视了片刻。他觉得药汤已经熬制得差不多了,但仍旧不敢大意,于是便舔了一口,顿时浓郁苦涩的味道充斥着舌尖,令他感觉有些麻麻酥酥的。 他心中一喜,端起那壶药汤放在了桌子上。等到药汤冷下大半,他用麻布裹住壶底,端起砂壶朝着父亲的卧室而去。 还没走进卧室,父亲的咳嗽声便传了出来。他慌忙走进卧室,将砂壶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 这些时日,父亲已然消瘦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比以往更深了。他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胡毅拿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碗,盛了一碗药汤,然后小心翼翼来到父亲身边,将那碗沿凑上父亲龟裂的双唇。父亲吸了一口,然后问胡毅道:“毅儿,这药药性很强,很贵吧?” 胡毅点点头,瞒着父亲说道:“爹爹,是贵了点,但以我的薪资,还是付得起药钱的,爹,您就尽管喝,直到病好了再说。” 父亲点点头,高兴地说道:“我儿出息了,不错。” 闻言,胡毅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端着药碗,继续喂着父亲,直到药汤见了底,胡毅才露出一丝喜色。 “爹,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父亲点了点头,“药汤入口之后感觉整个身子都轻盈了许多。” 胡毅点点头,这可是十两纹银一壶的珍贵药材啊,可够自己攒个两年了。 翌日,柳氏茶庄内,李生立在柜台后,唐涛则打着算盘,劈里啪啦的声响响彻整个大堂。 门口走进几个下人模样的人,身后还跟着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