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呆呆地站在门口,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 他的孩子没了…… 楚大夫的药效很快,几乎是刚刚下肚,便发作了。 她双目紧闭,浑身疼得不住地发颤,嘴唇微张吐露出几声断断续续的“疼”。 她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沙哑。 霎那间,傅宥钧回了神。 他心疼地握住沈芙的手,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轻柔地为她擦去鬓角的汗珠。 “芙芙,别怕,小叔在。” 傅宥钧将沈芙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心疼地看着沈芙。 沈芙听不见他的话,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 太痛了,痛得她紧攥着傅宥钧的手,指节发白。 “她在喊疼!她在喊疼!” “给我想办法!” 傅宥钧对着楚大夫喊道。 全然不见往日的淡然。 “药中已经加了麻沸药,此药伤害极大,不能再多加了。” 这种场景见得多了,楚大夫不再如之前般慌忙,耐心解释道。 “妇人打胎本就痛苦,更何况沈姑娘还中了毒。” “啊!” 沈芙的声音高了几分。 攥着傅宥钧的手也紧了紧。 随着她那声痛苦的呼喊,床铺上印出一滩黑色的血。 楚大夫见状,面露喜色:“毒素排出来了!沈小姐有救了!” 闻言,傅宥钧没有多少欣喜。 心底不断涌上愧疚,如果不是他,沈芙不会受这种苦。 整整一夜,傅宥钧不眠不休地守在沈芙的身边,不时给她喂喂汤药,擦擦汗。 沈芙很小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那时傅宥钧的年纪也不大,但极其有耐心,不许侍女们插手,一直守在沈芙的身边,如现在这般。 侍女们给沈芙换了一身衣服,床榻上的被褥也换过一份。 但房内还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傅宥钧在门外等着,见侍女们捧着沾血的衣物出来。 他想起楚大夫说过,不足三个月的孩子是没有躯体的,只是一滩血。 忽然,他开口拦住了侍女:“等等。” 侍女们停下脚步,低头颔首:“王爷。” 傅宥钧盯着那堆衣服看了许久。 那是他还未成型的孩子…… 傅宥钧有些艰涩地说道:“找个寺庙超度一下。” “是。” 为首的侍女低头领命下去。 众人走后,房间内只剩傅宥钧与沈芙。 自从沈芙搬出去后,这是他们二人第一次这样和谐的相处。 傅宥钧席地而坐,握着沈芙的手,喃喃道:“芙芙……” 女子小产是大事,楚大夫虽是大夫,但对这方面也不甚了解,连夜回家去请教了自己的夫人。 天色渐亮,楚大夫提着一个食盒进了门。 “王爷,门窗要关好,尽量别透风。” 楚大夫上前将门窗细细关好后,端出热鸡汤。 “我夫人说了,这女子小产跟生产是一样的,要坐好小月子,特意熬了鸡汤。” “有心了。” 傅宥钧接过楚大夫手里的碗,吹凉了慢慢喂给沈芙。 沈芙昏迷着,并不好喂汤药。 但傅宥钧格外耐心,一勺一勺地喂。 巴掌大的小汤碗,足足喂了小半个时辰,冷了又热,热了又冷。 总算是喂完了,傅宥钧转身将碗交给侍女,忽然听到一声喑哑的“小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