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军医院。
“肆年,今天谢谢你了,不是你,我怕腿保不住了。”何安嘉一脸苍白躺在病床上。 江肆年见何安嘉已经包扎好,嘱咐了两句从医院里离开。 江肆年刚到部队,就急匆匆地给军属大院打电话。 今天本该是带她滑雪的,但安嘉临时突然间从宿舍楼滑了下来,又发高热差点儿惊厥,这一来就耽误了。 她应该不会傻到在山脚等自己一整天吧? 江肆年的眉头拧的很高,可军属大院那边却始终没有叫到周清婉来接电话。 江肆年有些担心:难道她真的还在山脚等自己? 不行,他得去看看。 刚准备出门,警务员的声音传来。 “江营长,有人找。” 江肆年抬眸望去,看着来人,他愣了下:“沈工程师?” 江肆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甚至是多了一分敌意。 上次他女儿要喊周清婉妈妈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沈州白平静走进办公室,他淡淡地瞥了眼江肆年,从公文包里掏出两张纸递给他:“清婉拜托我给你的。” “你别误会了,我替她给你交东西,一是因为我们在常市是邻居,二是因为她没办法亲自前来了。” 江肆年满脸不解:“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没有办法亲自前来? “你看了就懂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肆年想追问,沈州白根本不理会自己,直接转身就走。 江肆年飞速打开手中的薄薄的两页纸。 却是瞳孔一缩。 离婚协议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女方周清婉,和男方江肆年因感情不和,特此提出离婚申请,净身出户。 江肆年心突然间猛地咯噔了一下,他的目光往下追。 却瞧见了自己那龙飞凤舞的签名。 “怎么会?” 他什么时候签的字? 再翻页,是盖过章的离婚报告申请。 竟然连章都盖好了,可周清婉什么都没跟自己说啊。 明明前两天她还答应了自己要去滑雪的。 江肆年拿着纸的手都忍不住的在抖。 他飞速往家属院赶。 家里的物品和装置都和原来一模一样,可江肆年只是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周清婉的东西都不在了。 他奔向卧室,更是空空荡荡的一片,连一片痕迹都没留下,就像是她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江肆年踉跄了几步,一幕幕在眼前浮现,他突然间就明白了。 周清婉要自己签的调岗协议,其实是离婚协议。 周清婉说的辞职调岗,是真辞职,假调岗。 还有那天政委助理劝自己的话:“趁早收回决定,什么还都来得及。” 也是指的离婚申请。 难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在策划和自己离婚了? 可自己却什么都没发现! 江肆年追去胜利滑雪场,得知她来过这里。 那她肯定是去火车站了…… 想到这里,江肆年急速地朝着火车站的方向赶去。 火车tຊ站。 “前往常市的火车马上就要检票了,请乘客们拿好行李,有序检票上车。” 标准的播音腔传出。 等了一天的周清婉表情平静,她提起简单的行李。 又看了眼简洁的火车站,才朝着火车站台走去。 马上要过年,上车的队伍排的很长。 但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多年没见的父母,周清婉的脸上就多了几分挂不住的喜悦。 一个,两个,三个…… 她数着数,看着前面的人上了车,终于轮到自己了。 递票出去的那一刻,她的视线里突然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脸焦急的江肆年。 她愣了下,没想过江肆年会出现在这里。 但周清婉的手却飞速把票递了出去。 随后她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时。 周清婉坐在火车上,看着外面焦急的身影,默默地想着。 再也不见,最熟悉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