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亲自打开? 尤晚秋不想沾手,只道:“既是聘礼,送库房就是了,哪里要我动手。” 她对着晏景一向肆无忌惮惯了,不想做戏时,是半分面子也不给。 尤氏不知他们有何等前事,不由觉得她今日举动有些怪异,与往日相悖。 她一时只觉得内有蹊跷,但热闹在前,想不分明。 尤晚秋看尤氏略有疑窦,怕她多想,只好对着书墨道:“罢了,将东西抬上来让我瞧瞧。” 书墨立即应声,那几方盖着红缎的托盘便到了尤晚秋跟前。 她直截了当的依次掀开,便见着一整套的凤冠霞帔和一块红盖头。 凤冠上镶着宝石,尾坠珍珠,凤舌垂玉,贵气异常,霞帔亦是奢华至极,蹙金绣云霞孔雀纹绣在御赐的霞光锦之上,看着针脚,怕是要耗费一群绣娘数月的心血,才能编就。 与之相比,红盖头反显得低调许多,绣着莲花纹样,四角又坠着些石榴纹。 “按理说这新娘子的嫁衣,应是由母家准备,只是这赐婚的日子太赶,不过月余的辰光,若是让绣娘赶工,难免不出错漏……” 书墨解释道:“是以府中便亲自送来了,也省得让尤小姐费神劳心。” “侯爷说了,这盖头倒无需您亲自绣,只稍动动针线,穿两下花蕊便好。” 此言一出,尤氏疑虑更甚,只面上不动声色,与书墨敷衍。 尤晚秋则是看着那一身嫁衣,只觉得分外扎眼,偏过头去:“知道了,你东西送完,事也了了,不如早些回去交差吧。” 书墨应了声“是”,那些托盘,便交到了王家的下人手中。 他东西送完,事情也交代了,自然要回去复命。 尤氏见他走了,又带着尤晚秋回正房中,打发了一干下人出去,见四下无人,这才问道。 “阿奴,你跟我老实交代,那广阳侯是不是与你相熟?” 尤氏算不得聪明,但也并非蠢笨。 ![]() 看方才那侯府来人的做派,哪里像是未婚男子家中派人来送聘礼的模样? 反倒是一副新妇回门,被夫家惦记着,派人来敲打相迎的做派。 若是一开始,尤氏只是疑窦,那后头的一出绣盖头,则是完全暴露了那遣人来送物的主子,对自家侄女的心思。 尤晚秋咬了咬唇,心知事情是瞒不住的,只好对着尤氏跪下,羞愧道:“侄女确实跟广阳侯那tຊ厮相熟……” “数月前陶府获罪,侄女就是被那人带走的。” 第247章 谁有功夫陪他玩这些把戏。 “你这是做什么?” 尤氏见她跪下,连忙上去扶她起来。 “好端端的,跪我作甚,家里哪有这等子规矩!” 尤氏想着自家侄女方才的话,眼眶一瞬便红了,扶着尤晚秋的手发颤,“莫不是那什么侯爷欺负了你。” 尤晚秋哪里敢说实话,只含糊的将被晏景所掳的事说了一遍,又掩去了许多过往。 那些过往若是牵扯出来,难免要扯出她当初在安平公主府受的磋磨,姑母身子如今愈发的不好,那些事情让她知晓,难免要伤心郁结。 更不敢对着尤氏说出晏景对她做过的那些事情。 一番表述遮遮掩掩,颇有粉饰太平的意味。 只说自个儿在陶府被查抄那夜,被牵连进去。 而晏景是当时被派来抄家查案的官员,不止将陶府抄了家,也将她这个陶府的新妇一并关押了,要审问她一些有关于案子的事情。 “只是后来他见我什么都不知晓,便放我回来了……” 尤晚秋说着,还对着尤氏露出个甜津津的笑来,梨涡浅浅,是一派天真的模样。 尤氏听她这般解释,心里其实是不信居多。 王家跟陶府,不过是因着结亲,才有所相识,自家侄女能知道什么机密,能让那刑部的广阳侯审问上一年半载? 即便是审了,也没有刚审完人,一放回来家里来,还未有待上几日,就着急忙慌赶着赐婚,下聘的理。 怕不是那人对自家侄女有了觊觎之心。 被其扣押的那段日子,也不知阿奴遭了什么罪,难怪她今日里得了赐婚,也闷闷不乐,更是对着那侯府来的下人没个好脸色。 尤晚秋刚归来那日,尤氏欢喜不已,但也暗藏担忧。 侄女是夫婿被抄家流放的妇人,虽跟夫婿和离,但日后婚事必然坎坷。 夜里对着小红提了一嘴,小红还道了句:“表小姐跟少爷先前不也挺好?不如索性凑做一对,日后在您眼皮子底下过日子,谅少爷也不敢欺负了她去。” 这话虽是好意,尤氏也未必没生过这般心思。 但还是摇了摇头,“这事不成,大哥儿如今有着妻房,淑婉在如何,到底还是他的正妻,若是我让阿奴给他做妾,哪里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兄嫂。” 正经人家,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或是父母利欲熏心,要去攀那些高门显贵,不然哪里有让姑娘去做妾的。 便是许给自己儿子,尤氏都觉得不好。 但她也知道儿子的心思,两个孩子自小一块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在金陵时,比寻常未婚夫妻还更亲近,谁见了不说一声般配。 若不是她当年顾忌着侄女年岁小,怕早早成婚伤了身子,也顾忌着耽误儿子读书上进,这才耽误了,不然也不至于到了京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平白生出许多波折坎坷。 尤氏极悔,但事已铸成。 自周国公府倒台之后,王闻序再没了桎梏,以他的心思,尤晚秋在家中久住,怕是总会落到他手里。 尤氏心有戚戚,熬了大半夜才睡着,谁曾想这一大早的,侄女的婚事就有了着落,刚不知该喜多,还是忧多,又听见尤晚秋说的一番解释。 只能叹一声命运无常招人怨,厄运专挑苦命人。 “都是姑母没用,竟护不住你。” 尤氏叹息,方才的喜意早没了,但今日到底是侄女定亲的日子,总不好落泪。 尤晚秋连忙摇头,“姑母莫要多想,我是愿意嫁他的。” 她在尤氏面前一向报喜不报忧,再难过,都带着几分笑意,好似天底下就没有让她不高兴的事情。 见她强颜欢笑,尤氏也不再说那些丧气话。 圣旨都赐下了,又闹得人尽皆知,难道她们还能退了这门婚事不成? 尤晚秋嫁过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半分退却的余地。 与其丧着脸让尤氏跟着担忧,还不如显得高兴些,日后她到了侯府,经年累月的,就不信找不到逃脱的机会。 尤氏点了点头,姑侄两人默契的避开那些事不谈,略聊了些旁的琐事,心思却愈发沉冗。 待回了屋,桂枝早在一旁等着,见她回来,圆圆的眼儿发亮。 原先尤晚秋听说有宫中人要来,便多少猜到了些事情。 桂枝对她跟晏景的过往知道的太多,本身也不是个沉稳的性子,怕她一过去就露馅,所以今日没带着她。 不过桂枝人虽没去,消息却灵通,她是尤晚秋身边的丫鬟,现下尤晚秋身份水涨船高,自然也有人去巴结她。 是以尤氏那里发生了什么,早早便有人给她透了消息。 “小姐您回来了,可要用什么吃食。” 桂枝一边说着,一边帮尤晚秋褪下外头披着的那层薄袄,她近日很是怕冷,九月的天,也要比旁人多披上一件衣裳。 薄袄被取下,又妥帖的收好。 尤晚秋看她忙活,沉吟一会,“不要鱼汤,昨日闻着腥气的很,太甜太油的也不要,腻味的很,只让厨房做一碗肉圆子酸汤好了,汤底荤腥要少些。” 桂枝应了声是,只一转眼,就瞧见尤晚秋打了个哈欠,露出了些疲倦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