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众人都纷纷去找是不是哪里起了火,芙蕊见状忙开口:“是我的错,没提前知会姐妹们一声。这几日实在是太热了,夜里只得开窗。可开了窗就会有蚊虫,我想着大家最近该是都没睡好的,我便趁着今日出门,采买了些驱蚊虫的草药。这气味是我焚烧艾叶所致,大家放心,一点火星子都没漏的,晚上大家也能睡个好觉了。我这还有多的艾草叶,等会分发给姐妹们,把它装进荷包里,随身挂着,也能少些蚊虫叮咬。”
轻云一点也不领芙蕊的情,声音有些尖锐的说道:“你在屋里焚烧?万一着起来怎么办,这么多东西是你一个人能赔得起的吗?” “你凶什么!芙蕊办事哪次不周到,这些她会没想到么!她是为了大家能睡得安稳,你倒好,天天跟吃了炮仗似的。是我们欠你了不成,不会说话就别开口,乌泱泱的,没得让人晦气!”苍蓝可不惯着她,小时候跟娘在巷子里可没少见那些娘子们吵架,那是吵得鸡飞狗跳、五颜六色的。她现下说的这些还算是轻的。 轻云吵不过苍蓝,她自己也知道说话的语气不太好,便尽力克制了一下:“我是觉得你在屋里烧东西,总得知会大家一声吧,你擅自做主,出了事连累的可是我们大家。” 芙蕊也知这事是自己做的不周全,若是能用主子们用的熏炉就好了,可他们是奴,怎用得起那些。做的不对的就该赔罪,赔罪时语气诚恳:“是我想的不周到,即便是为大家好,也不该在屋里头焚烧东西。在这我给大家赔不是了。”芙蕊说完还冲屋里的人俯身下腰。 大家都觉着气氛有些尴尬,屋内焚烧虽是做的过了些,可说到底还是一件好事。苍蓝实在是耐不住性子:“行了,我这几日可被蚊子给叮咬出了不少的包,这艾叶我要,我可想睡个好觉呢。” 芙蕊朝苍蓝有些感激地笑了笑,从药包里取出些艾叶装进苍蓝递来的荷包中。屋里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走上前来,递过荷包让芙蕊给装一些。 轻云独个站在那,神色复杂,像是想上前来,又不敢上前。 芙蕊瞧见了,便把手中分发的药包递给苍蓝,从中拿了一些艾叶走向轻云。 苍蓝一把拉住芙蕊,摇头示意不要管,芙蕊轻抚了一下苍蓝的手,便走向了轻云。 “这草药是给大家一起买的,你也有份。”说着便把手里的艾叶装进轻云腰间上的荷包。 “多...多谢”轻云有些尴尬的道谢。 苍蓝就瞧不起她那样,轻哼了一声,一把拉过芙蕊。 一场风波结束,吹灭蜡烛,众人上床安置。 屋里的气味虽是扰人了些,蚊虫倒也少了很多,除了轻云,其余人都是感激芙蕊的,还说下次一同出去买些,在屋里熏了。 苍蓝听后有些不乐意了,这些人惯会说说而已,真要使银子的时候,一个都不会凑上前来。私底下便告诫芙蕊:“可别真信了那些人的话,你的银子使这一回就够了,没的道理回回都让你做冤大头的。这tຊ些人话说的好听,真要帮忙,为何不直接把银子给了你。” 苍蓝说着手中从袖口掏出一点碎银塞到芙蕊的手中,芙蕊把银子给推了回去,不肯收下:“我也不是全为了他们,说到底,还是自己私心多些。白日要做活,晚上睡不好,我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可这屋里大家都在,我不好显得太个别,只好一并都做了、给了,也不至于背后招人闲话。也就只有这次了,她们知道了这法子,谁都可以去做。” “你这银子我不能收,若是收了你的,我这心里就会起不平,还不如大家都不给,我也好过些。若你真是过意不去,今日你便帮我多做些活,让我躲个懒吧。”芙蕊只是说笑。 苍蓝只好把银子用帕子包好又收回自己的衣袖中:“多做些活又有什么,我便让你多歇歇。” 两人相视一笑。 服侍午饭的时候,夫人问了芙蕊住所的一些情况,芙蕊只说无事。夫人见也问不出什么,便让芙蕊端碗蛋羹给二小姐。往日里二小姐都是来夫人屋里头用饭的,不过现下天气燥热,夫人便不让二小姐过来了,都是小厨房做好后直接送过去。 “是。” 芙蕊端着蛋羹就去了后面的同馨阁。 同馨阁里二小姐正用着饭,见芙蕊拿着蛋羹过来,便问:“母亲可用饭了?” “用了,小厨房上的是清炒芦笋、炖三鲜,另外还做了绿豆汁,一直用冰镇着,夫人想什么时候用都能喝上。这是夫人派我给二小姐拿来的蛋羹,里头添了银鱼。” 二小姐瞧着放到桌面上的银鱼蛋羹,舔了舔嘴角:“这一定好吃,母亲真是好。对了,芙蕊,你在这留一会,我哥哥可送了东西回来呢,你和苍蓝都有份的。” “是。”芙蕊低垂着头,退到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夫人嫁过来时是有一个周婆子跟着的,周婆子是卢老夫人的陪嫁。后来到了孙府,夫人怀了大少爷,一直到大少爷会走路都是由周婆子和苍蓝芙蕊外加一奶娘照顾着。周婆子年纪大了,一日出门,跨门槛时摔伤了腿,夫人便让周婆子养好腿后告老还乡、含饴弄孙去了,身边只留下了苍蓝和芙蕊两个最贴心的,等大少爷再大一些,奶娘也给遣送走了。 大少爷记事起,身边一直都是芙蕊和苍蓝跟着,情分不浅。外出求学两年每回往家里寄东西都会有苍蓝和芙蕊的份,夫人也都知情。 二小姐用完饭就兴冲冲地打开大少爷寄回来的包裹。里头用木盒包着的是两只上好的紫毫笔,专给二小姐写字用,还有一盒上好的桂花油,拿来给二小姐抹头发。再是一木头做的哨子,二小姐用嘴一吹,发出声响来。 里面还有一香粉,味道刺鼻,想来也是随手买的,是给苍蓝的。苍蓝爱美。 剩下的便只有一个用竹丝扎的蛐蛐,扎得有些不伦不类,是给芙蕊的。 芙蕊拿着有些丑的蛐蛐和刺鼻的香粉回了庆春院。苍蓝一看到礼物很是高兴,等接过手凑近闻了闻,人就立不住了,直打喷嚏,乐得芙蕊笑个不停。 苍蓝就开始回击:“你还笑我,我得的礼物好歹还像样,你的是什么,歪七扭八的,街上随手卖的也比你手上的精巧些。” 芙蕊看着手里的蛐蛐,回想起了一些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