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杯焦糖玛奇朵端上来。 宋时廷把其中一杯放到空位上:“明棠喜欢喝这个,你不知道吧。” 顾钊庭一怔。 宋时廷冷笑一声。 紧接着,他从公文包拿出一沓文件给顾钊庭,包括耀程集团的股权转让书。 “顾先生,现在我以委托律师的身份公证阮明棠女士的遗嘱,遵循委托人阮明棠女士遗愿,现将耀程集团47.6%的股份和名下所有资产交接丈夫顾钊庭。” 宋时廷顿了一下,深深呼吸了一下,继续公事公办道。 “顾先生,请您检查文件是否有遗漏。” 顾钊庭根本没心思检查这些文件,他抬眼看向宋时廷。 “她什么时候立的遗嘱?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听到这话,宋时廷几乎按耐不住情绪。 “现在你知道问为什么了,从前你干什么去了?” 宋时廷强迫自己深呼吸,尽量平静道:“你和阮冬棠,处心积虑想要她爸爸留给她的公司,可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对她从来都没意义,她早就决定要送给你了!” 紧接着,他拿出另一份文件,赫然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私自做这份报告,我违背了律师的职业道德,你随时可以举报我,但是你看看吧,你一直说明棠抢走了阮冬棠的东西,一直让明棠还,可是!” 宋时廷几乎说不下去。 顾钊庭抿着唇,艰难地拿起那份报告。 是阮冬棠和老阮总,也就是她和阮明棠共同的父亲的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里明确显示阮冬棠和老阮总的亲子鉴定数值小于99.5%,即阮冬棠非老阮总亲生! “顾钊庭,明棠这么爱你,你不爱她、不信她,我曾经对明棠说,这样对她根本不公平。” 宋时廷苦笑:“可她告诉我,爱就是不讲公平。” “《小王子》里有一句台词说:想要和别人制造羁绊就要承受掉眼泪的风险.,后面一句是:我们不怕掉眼泪,但要值得,明棠很喜欢这句话。” 他霍然起身:“可是你不值得。” “顾钊庭,真正不配的人,是你。” 第12章 “连我都能查到的事,你认为老阮总会被瞒在鼓里吗?” 宋时廷冷笑。 “那她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顾钊庭喃喃。 “你什么时候给过她机会!”宋时廷拍桌。 “顾钊庭,明棠这一生最不幸的事就是遇到你!” 离去之前,宋时廷恨恨地说。 顾钊庭不知道宋时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短短一天,他被迫接受了巨大的信息量。 这些信息足以颠覆这几年以来他对阮明棠、阮冬棠的认知。 他怔怔坐在原地,面前是那些文件。 “一个月之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 27岁生日,孤立无援的阮明棠走到自己面前,缓慢而坚定地说。 一阵风吹来,摊开的纸页被吹得哗哗作响 最终缓慢地停在阮明棠签字的一页。 白纸黑字,顾钊庭好似看到苍白脆弱的阮明棠孤单地走上必死的结局。 那些晦涩不明的眼神,那些欲言又止的苦痛。 她是如何独自承受的呢? “哥哥,我做所有事的初衷都是我爱你,我只想你开心。”2 阮明棠的声音忽远又忽近。 过了许久,顾钊庭才起身,临走时他碰倒了那杯分毫未动的焦糖玛奇朵。 “顾钊庭,这么多年,你了解过她、关心过她吗?你连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宋时廷的质问声声在耳。 “先生,你还好吗?这里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咖啡店侍应生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顾钊庭这才回神,他抿抿唇:“抱歉。” 说完,他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给侍应生:“给你造成工作上的麻烦,我很抱歉。” 他再次道歉。 何其可笑,顾钊庭能平等地对待世界上每一个人,唯独对阮明棠要求严厉,苛刻无比。 回家是叫司机来接的。 顾钊庭这状态实在不适合再开车。 红山半岛711号。 顾钊庭一进门,阮冬棠就迎了上来。 “阿庭,你和明棠办完离婚手续了吗?” 阮冬棠还不知道阮明棠死了的事。 顾钊庭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满脑子都还是宋时廷的话。 “你以为你的阮冬棠纯善无害,可她最不无辜!” 下午,宋时廷把阮冬棠联系记者爆料的照片甩在顾钊庭面前。 “你知不知道,她间接害死了明棠的妈妈?” 阮冬棠伸手在顾钊庭眼前挥了挥:“阿庭,你怎么了?” 对上她担忧的眼神,顾钊庭这才如梦初醒似的。 “冬棠,我问你……” “叮咚!”门铃在此时响起。 “我去看看。”阮冬棠安抚了顾钊庭一下,起身去开门。 不一会儿,阮冬棠拿着一个薄薄的信封走了进来。 估算了一下日期,她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阿庭,这好像是明棠寄来的,应该是给你的。” 她把信封递给顾钊庭。 顾钊庭失神地接过,拆开信封的动作很快。 或许阮明棠在信里面说了一切! 可是拆开后,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顾钊庭粗略地翻了一下,协议书里写阮明棠自愿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 最后还端正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阮明棠,你拖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刻吗?” 第13章 顾钊庭苦涩一笑。 “阿庭,你说什么?”阮冬棠疑惑。 她感觉顾钊庭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劲,难道是阮明棠和他说了什么? 想到这种可能,阮冬棠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这时,顾钊庭沉声开口:“这份离婚协议不算数。” 说完,当着阮冬棠的面,他缓慢而机械地把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 “为什么?”阮冬棠脱口而出。 顾钊庭抬眼向她看去,眼中寒光乍现。 “这上面什么都没写,你怎么知道这是阮明棠寄来的?” 他平静地问。 阮冬棠莫名心虚:“我……”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下,她硬着头皮回答:“三周前,阮明棠约我见面。” “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顾钊庭紧跟着问。 “阿庭?”阮冬棠蹙眉:“你是在质问我吗?” “我……”顾钊庭自知情绪过激:“对不起,冬棠。”3 他干脆利落地道歉。 “但我接下来问你的事,你必须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告诉我。” 顾钊庭定定看着阮冬棠:“你知道骗得了我一时,也骗不了我一世。” 虽不知为何,但阮冬棠还是点了点头。 “万禾打了你,你插足我和阮明棠婚姻的事,是不是你故意透露给娱乐记者的?” 电光火石间,顾钊庭已经抓住了所有事情的蹊跷之处。 现在问,只不过是揣着答案装糊涂,想听听阮冬棠的说法罢了。 他到底不愿意看到眼前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 “是。”阮冬棠不觉得有错:“她打了我,不会以为女儿下个跪,赔点钱就能了事吧。” 听到这回答,顾钊庭闭了闭眼睛,又问:“那你知道你不是老阮总的亲生女儿?” 阮冬棠一怔,望着顾钊庭面无表情的脸,咬着牙回答:“是,我知道。” “那你怎么……”顾钊庭把未说完话的话吞了回去。 “我怎么能利用你从阮明棠手里抢公司是吗?”阮冬棠笑了。 “阿庭,你还记得万禾在警局说的话吗?我不甘心啊,都是情人的女儿,凭什么她阮明棠就能得到父母的爱,就能得到所有,而我只能和我妈住在筒子楼里?” 阮冬棠握住顾钊庭的手:“阿庭,你懂我的这种感受对不对?” 顾钊庭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 “那五年前的车祸,究竟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