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锦浑身一僵。
按照那声音说的剧情来看,她明白沈鹤知是想以此来折辱姜凝。 可谁又能料到,他们却会在日后的相处中,渐渐生出情愫来。 想到这点,孟若锦紧紧攥手,开口劝:“殿下,此事不妥。” 大概是没料到她会回驳。 沈鹤知眼里闪过诧意,可很快,他沉下脸:“孤意已决,太子妃只管照做。” “另外,昨夜孤遇刺之事,不得外传。” 轻飘两句话,亦如细针扎入孟若锦的心里。 不得外传他遇刺,显然是要护住姜凝了。 孟若锦不明白,向来大公无私的沈鹤知,怎么就偏偏能为姜凝破例……难道就因为姜凝是女主吗? 想到这,她终是忍不住开口:“殿下,刺杀储君乃是大罪,您这是想包庇刺客?” 话音才落,就见沈鹤知脸色黑沉,冷声警告:“太子妃,慎言。” 秋日凉风习习吹来,孟若锦的心也一瞬凉下来。 他一口一句‘太子妃’,语气冷淡得如同在交代下属一般。 却独独没有任何夫妻情谊。 孟若锦抬眼,深深望进沈鹤知的眼底,她试图从其中找出一丝愧疚,却无果。 最终,她强行咽下喉间涩意,垂眸行礼:“……是。” 而沈鹤知在交代过后,很快离去。 没在她面前多停留一秒。 不等孟若锦转身,却见一名掌事嬷嬷快步走来,听在她面前行了礼:“太子妃,皇后有请。” 孟若锦的心陡然一提。 她微微欠身回礼:“有劳,嬷嬷稍等。” 语罢,她疾步回房躲入屏风后,拿出匕首往指尖划了一刀。 锋利的刀刃割破皮肤,鲜血冒了出来。 孟若锦皱着眉,将血涂抹到一条素净方帕上。 昨夜沈鹤知一夜未归,同房之事无从交代。 皇家本来就忌惮将军府,但凡她被抓了把柄,恐怕连累的就是整个孟府。 穿越到孟家十年,孟若锦虽然与孟家人不算多亲近,却也不想给他们惹麻烦。 带着那抹带血方帕,孟若锦跟着掌事姑姑一路来到凤仪宫。 孟若锦进来时,皇后慵懒靠坐在椅子上,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她一眼。 孟若锦心知皇后不喜自己,只是碍于孟家的势力才同意沈鹤知娶她。 因此,每每觐见皇后时,她向来小心谨慎,唯恐出半分差错。 收敛情绪,孟若锦上前恭敬行礼:“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蹲了许久,皇后才抬手免她的礼。 孟若锦刚起身,抬眼便见皇后眸色沉沉又问:“太子妃,昨夜新婚如何?” 闻言,孟若锦示意身后的宫女端上落红的方帕。 方帕递上,她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攥手。 她不知道皇后会不会信这方帕上血迹的真实性…… 可谁知,皇后瞥一眼帕子,却是示意身旁嬷嬷直接过来掀她的衣袖。 这是要看她的守宫砂! 孟若锦意识到这点,下意识便缩手要躲开。 见状,皇后当即冷斥:“放肆!你当这里是你那不守规矩的将军府不成?” 屋内霎时寂静无声。 孟若锦抿紧了唇,终究还是认了命。 嬷嬷将她的手一把扯过,查看过后,高声禀告:“回皇后,太子妃守宫砂仍在!” 话音落地,一个茶杯便直接朝孟若锦的面上砸过来。 皇后勃然怒斥:“孟若锦!你简直胆大妄为!竟敢作假诓骗!你们将军府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茶杯砸在眼角,温热的血模糊了孟若锦的视线。 她面色苍白低头跪下,却不敢多说话。 旋即,就听见皇后冷声道。 “新婚夜居然连太子都留不住,你现在就去殿外跪着!本宫要以儆效尤!看以后谁还敢像你这般肆意胡来!辱了家族脸面。” “……儿臣领罚。” 孟若锦伏地磕头,而后到了宫外的地砖上跪下。 就连嬷嬷路过她时,也不觉冷讽:“真不知这将军府怎么教的太子妃,当真是没教养。” 孟若锦听着,攥了手,终究还是不发一言。 宫外小雨淅淅沥沥。 雨不大,打在tຊ她身上,却凉得刺骨。 孟若锦记起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影视里的场景,每到这种时候总是大雨倾盆。 如今她才发现,其实不用大雨,小雨也足以钻心彻骨。 孟若锦就这么跪在冰冷的地砖上,跪了一夜。 翌日清晨,在她浑身冻得发僵时,一抹玄色身影踏步而来。 正是沈鹤知! 孟若锦冰冷的心涌上一抹暖意,他是来……救她的吗? 可下一秒,沈鹤知却看都未看她一眼,径直略过她踏入了凤仪宫。 速度之快,让孟若锦恍然以为他的身影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过了片刻,沈鹤知才从里面走出,停在了她面前。 他的脸色黑沉,张口便是怒斥:“孟若锦,你真是荒唐!居然干出这样离谱的事来!” 心口一瞬像被尖刀划破,呼啸冷风往里灌入,刺痛不已。 孟若锦对上沈鹤知冰冷的脸色,终究还是哑声低头:“臣妾知错。” 沈鹤知冷睨她一眼,迈步离去。 走了两步,见孟若锦未起身跟上,他停下神色冷厉:“还不走?你丢人还没丢够吗?” 耳边嗡鸣作响,孟若锦全身发软无力,强撑着站起来。 沈鹤知却已经大步朝前走。 看着他冰冷绝情的背影,她突然间有些坚信他不喜欢她的这份念头了。 鬼使神差,孟若锦嘶哑着嗓音叫住了他:“殿下,你当初为何要求娶我?” 前方身影停下。 安静许久,孟若锦听见沈鹤知冷淡的声音响起。 “孤要求娶的,只是将军府之女,恰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