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什么现在才后悔。 这句话她没说,同自己的眼泪一块,咽了下去。 江年说不出一句话。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好像他还没反应过来,阮清就在他的心上挖下了一块很重要的地方。 他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江年一向冷淡的脸上,如今却有几分呆滞的懵懂。 阮清说这些也不是要等他的回应。 从前的她,妄想用婚姻来解决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但是她最近才发现,人心的问题,是没办法用婚姻的捆绑关系解决的。 她摩挲了下玻璃杯壁,喝完了里面的水。 然后站起身,把门钥匙摆在了茶几上。 阮清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门上的指纹我已经删掉了,之后会有家政来打扫卫生。” 她没再看他。 “就到这里吧。” 手机的电话铃声恰时响起,江年清楚地听见她手机里的声音。 “阮小姐,我们到门口了。” 她没再看他,拿上了自己的包,走去开了门。 阮清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纸箱都摆在了门口,几个搬家工人都不用进到房子里头,几趟就把东西搬完了。 江年感觉自己就像一朝失去生机的枯木,僵坐在沙发上。 门开。 他似有预感,站起身来,终于敢向那边看去。 “阮清!” 江年一脸泪水,朝她大喊。 她因这一声顿住,定定地站在门口。 可阮清没有回头。 她只说:“我父亲的事,我会查清楚的。” 门关。 声音不大,振聋发聩。 江年感觉自己心里的什么东西也跟着轰然倒塌。 他像骤然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却对阮清内心是如何走向荒芜的事一无所知。 …… 阮清把东西搬到了阮母的住处。 阮家破产之后,只留下了在阮母名下的这处房产。 这些年,阮清和江年住在一块,又在忙工作,对阮母疏于问候和照顾。 而现在被停职,终于有了时间,母女之间的时间却所剩无几了。 阮清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又往医院去了。 在路上,阮清接到了护士打来的电话。 女声焦急又气愤:“阮小姐,您快些来吧!你妈妈自己拔了针,闹着要回家。” 她把手机往一片混乱的阮母那边送了点,阮清清楚地听见自己妈妈吵着要回家的声音。 “您听,她闹成什么样子了!一个癌症病人,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还能这样大吵大闹!” 阮清也是又急又气:“麻烦您看顾好她,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阮母一直不肯治病,说晚期了,反正没几天能活,还要去受化疗这份罪干什么。 这三天,母女俩因为这件事吵个没完,阮清和医生商量好的治疗全被阮母否决,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阮清几步就冲进了病房。 “妈!能不能乖点,人护士都打电话到我这儿告状来了!” 还在闹的阮母看见阮清是有一瞬间的心虚的。 阮母虽然理亏,但在气势上不愿意输:“这病我就是不想治!你来了也没用!” 话是这么说,阮母好歹是在病床上安分躺下了。 护士窜进来把针头插上,拿医用胶带把它固定好了。 “您也别总闹,人小姑娘打个工不容易,你不体贴我,也体谅下人家吧。” 阮清洗了手,搬了个凳子在阮母床前坐下了。 阮母翻了个白眼:“阮清你什么意思,把你妈我当小孩儿呢?” 她心无旁骛地削起苹果,眼皮都没抬:“可不就是小孩儿吗?谁家老人这么闹腾。” 阮母哎哟一声,愁眉苦脸的:“我真的不想治,别把我放这儿浪费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