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清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婚纱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换的衣服。 她出来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等待区,没有人。 江年没追上来。 阮清感觉不到心有多痛了,只觉得头脑被搅了个天翻地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她直接打车去了阮母的住处。 一打开门,却发现阮母昏倒在了地上,一张脸苍白无比。 阮清惊惶失措地把阮母扶起,拨打了急救电话。 医院。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语气谨慎:“阮女士,您的母亲,现在是肝癌晚期,这件事你知道吗?” 阮清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才堪堪站住了。 在病床前坐到天都黑透了,阮母才恢复了意识。 阮清眼泪不自觉就流了满脸:“妈,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可阮母声音还哑着,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在这里,不应该去准备婚礼吗?” “妈!” 阮清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有什么事情比你的身体还重要?!这个婚难道我非结不可吗?” 阮母发起火来:“你明白什么!当年你爸入狱,就是因为江年的公司涉嫌违规!” 阮清只觉头顶似乎有道雷劈下,劈得她浑身发麻。 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时忘了言语,只有眼泪在流。 阮母冰凉的手拉住她的,神情执拗无比:“这是他欠你爸的,他必须娶你。” 就因为这个原因,她就必须嫁给江年吗? 阮清想呐喊,最终却只是沉默地在病房外坐了一整晚。 心里的空洞好似一只虫子,要将她啃食殆尽。 第二天一早,阮清就被阮母赶回家继续准备婚礼。 婚庆公司联系她要一些合照做成恋爱纪念册,好在婚礼上播放。 七年时间,合照多得是。 可最多的,只有前四年。 后面三年的照片,甚至不如前四年的零头。 翻翻找找,阮清似乎又走了一遍这七年。 “我自己做吧。”她最终这样回了婚庆公司。 一连好几天,她都在p图和剪视频。 江年看在眼里,却是嘲笑的:“你妈在住院,你还有空搞这个?” 阮清只看他一眼,没有回话,继续在电脑上捣鼓。 七天后,便是婚礼。 婚礼很盛大。 以江年现在的地位,多的是人攀关系。 12点,仪式开始。 两人缓步走向仪式主台。 阮清亲手做的纪念视频在大银幕上缓缓揭页。 第一年,是他们刚确认关系不久的合照,青涩的脸庞满是甜蜜。 第二年,是他们旅游的合照,满满当当地拼在这一页。 …… 第七年,也是最后一年,一张江年与顾之与那天拍的“艺术照”,占满了整张屏幕。 台下宾客一片哗然。 顾之与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她怎么也没想到,阮清居然敢这样做。 江年立即看向阮清,咬牙切齿:“阮清,你到底在干什么?” 阮清看向他,眼泪盛了满眼。 她拿着话筒,声音传到整个会场:“二十岁那年,我们相爱了,他那时候对我真的很好,我需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找来,那时候图书馆冬天坐着冷,热水袋暖宝宝都是他准备的,自己塞了满满一包……” 以往越甜蜜,现在就越苦涩。 阮清脸上一滴泪落下,其他的也不管不顾地往外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止境的饭局应酬、无休止的来自女人的挑衅,这些占满了我们的生活,可他从不吝啬对别人的偏袒,给我的却只有冷淡与不耐……” “我知道的。”阮清轻轻说道,“他早就不爱我了。” 江年本想阻止,可阮清的话却让他难以挪动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