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你哥哥爱茉莉,只是男人爱盛开的茉莉,不爱凋零的茉莉。” 她微微发愣。 下一秒。 一股寒冽的熟悉的味道侵袭了她,她猝不及防,撞入叶柏南怀中。 “柏南——” “嘘。”他制止。 姜听商心跳剧烈,脊背贴着他胸膛,一鼓,一凹,坚实的穿击力。 “你哥哥残疾了,你爱他吗。”叶柏南醇厚的气息缠着她,刺激得她头皮发麻,“断了腿,瞎了眼,甚至是植物人。” 她紧绷,“为什么。” “假设。”他硬挺的鼻梁骨抵在她颈窝,似烫,似潮的温度,“天灾人祸,每天在上演,说不准厄运降临在霆聿头上。” 叶柏南太深奥,太玄妙。 偶尔,像悬崖峭壁上的黑洞,诡谲莫测;偶尔,又像天山雪莲,清雅温柔。 猜不透,他何时是黑洞,何时是雪莲。 这时,书房门响了。 二楼隐隐传出霆聿的声音,“改日,邀请孟太太去保利俱乐部。” 在‘皇马’和‘壹号’泡男模,尚且被他揪住把柄,在周家的地盘上寻欢作乐,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孟太太不蠢。 “周公子的盛情,我心领了。”她皮笑肉不笑,“老孟喜得孙女,孟家上上下下忙碌,我没工夫去。” “恭喜孟太太当祖母了。”霆聿不急不躁,陪着孟太太下楼。 “叶柏南——”一男一女的脚步渐渐逼近,姜听商慌了,奋力挣扎。 ![]() “跟不跟我走?”他几分执拗,几分逗趣,“法国很浪漫,爱尔兰很忠贞。如果你喜欢国内,山野,竹林,海边,是不是都没去过?” 他一字,她一颤。 楼梯上,霆聿拐了弯。 花园里大片的菊花遮了视线,朦胧间,是叶柏南略亲昵的姿势挨着姜听商。 孟太太迈下最后一级台阶。 叶柏南恰好松手。 姜听商紧绷的身躯一霎软了。 “孟太太,聊完了?”他掀开纱帘,气定神闲,“我们再聊聊?” “哟!叶董在啊。”孟太太待叶柏南,比待霆聿热络许多,虽然‘叛变’了,本能向他献殷勤。 “从未听孟董提过京臣,原来你们也认识。”叶柏南意味深长。 孟太太不自在,“是二刀疤牵线...混名利场,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她畏惧叶柏南,不敢对视,“趁着天色没黑,我赶回徽城了,哪天腾出空,再聊。” 她匆匆告辞。 客厅只剩下他们三人。 第340章京臣比我有口福 霆聿跨了一步,送孟太太出门,“替我问候孟董,若是孟太太忘了,改日,我亲自登门问候。” 孟太太板着脸,“有劳周公子叮嘱!忘不了。” 姜听商去厨房蒸槐花糕,客厅一扇镂空的白玉屏风,霆聿在外,叶柏南在内。 隔着空气,一人笑,一人不笑。 “平手?” “各射了三十八环。”霆聿脱了护臂套,扔在玄关柜上,活泛着手臂,“和孟太太谈得太投入,没察觉勒得慌。” 叶柏南眼眸是谜一般的波澜,“谈拢了吗。” “当然。” “恭喜了,京臣,”他肃穆,透着寒意,“孟氏要撤资了吧。” “这是孟长河的事,与我无关了。”霆聿注视他,“交易地点。” “翠老阁。” 翠老阁在湖城郊区,依山而建,是一座荒废的寺庙,求姻缘子嗣非常灵验,去年,一场火灾烧了寺庙,一直没修缮。 附近是农家景区,也有原始森林,一些蛇头、团伙聚众斗殴、接头验货,十有八九在翠老阁。 方便埋伏,逃匿。 姜听商端了笼屉从厨房出来,“槐花腌制时间短,有零星的涩味,凑合尝吧。” 叶柏南拿了一块,细细咀嚼,“枣泥不甜齁,糕皮糯,禧禧手艺不错。”他看向霆聿,“你不尝吗。” “这几年,我尝腻了。”霆聿掸了掸衣襟,“柏南初次尝,你多吃。” 炫耀,示威,扫兴。 姜听商瞟霆聿,在周家根本没蒸过槐花糕,周淮康不喜欢枣泥,喜欢豆沙,周夫人不喜欢槐花气味,喜欢栀子花和桂花,姜听商顾着一方,顾不上另一方,很少蒸甜品。 “京臣比我有口福。”叶柏南吃了一块,又拿了第二块,“我以后怀念这滋味了,去周家尝,京臣欢迎吗?” “前提是,周家在世。”霆聿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他不禁笑,“周家亡了,也无所谓。有禧禧在,我馋这口了,不担心没得吃。”说完,擦拭着手指,“禧禧,不送一送我吗?” 霆聿面孔蓦地一沉。 “怎么,没结婚,已经失去自由了,结了婚,岂不是囚在笼子里?”叶柏南面孔也沉了。 气氛冷森森。 好一会儿,霆聿开口,“禧儿,送叶董。” 称呼叶董了。 疏离了。 叶柏南转身,姜听商随行。 “你喜欢吃,带一屉吧。”她站在院子中央,“在徽园打牌,叶阿姨总是吃糕点,大约也喜欢。” 他嗯了声,“你惦记我母亲,我母亲同样惦记你。她后悔为什么不坚持,在你和耿世清订婚之前,没有促成你我的姻缘。” 姜听商将笼屉递给叶柏南的秘书,“周家和耿家的订婚宴没办成,可能和叶家也办不成。” “霆聿破坏得了耿世清的婚礼,破坏不了我。”叶柏南缓缓面向她,他倚着车门,霞光太美,太多情,衬得他铁骨硬汉,温柔绝伦,“我更后悔,分明是我们先相亲的。” 她扭头,往回走。 “禧禧。”叶柏南唤她,“聪明女人,懂得给自己留后路。” 姜听商驻足。 “霆聿赢,你怀了他血脉,他疼惜你,并不稀奇。”夕阳余晖笼罩住叶柏南,焦黄的,橘红的,他深邃,凄幽,“我赢了,不舍得你,甚至因为你,保全周淮康和李韵宁唯一的孙子,才是你本事。” “我没有这份本事。”她怅惘,“周家和李家珍视这个血脉,你毁了李氏集团,再堕了孩子,是最好的报复。” “你读史书吗?”他一手搭在后视镜,一手松了松皮带扣,“帝王将相,达官显贵,无一例外,男人是爱屋及乌。宠爱哪个女人,偏爱她的孩子,扶持孩子继位。我厌恶周家子孙,可你是孩子母亲。” 庭院刮过一阵风。 乳白的桂花瓣夹在姜听商发梢间,叶柏南伸手,轻轻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