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双屿现在有些虚弱,他吃力的抬起手,小声的说着什么。 霍昭弯下身,把脑袋凑过去。 “不怪爸爸。” 霍昭心里一酸,第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 “睡吧,爸爸守着你。” 二人就这样在医院度过了后半夜。 早上,霍昭打电话给幼稚园的老师,给霍双屿请了两天病假。 而身为中班的生活老师,安稚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整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的,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给霍昭打一个电话,询问一下霍双屿的身体情况。 还没等她做出决定,霍昭就过来找她了。 安稚收到这个消息时,虽然觉得很奇怪,但她还是很快就来到了幼稚园门口。 看到霍昭正站在门口等着,她连忙问:“小屿生什么病了?” “吃坏了肚子,这是他昨天做的蛋糕,让你转交给他妈妈。” 霍昭不打算多说,将手里的蛋糕递给她后,就转身走了。 而安稚则是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蛋糕久久不能回神。 保安亭里的保安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推门走出来,叫了她两声:“苏老师,苏老师?” 保安看她还有些愣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安稚这才有些反应过来,但是对保安的行为有些茫然。 “您叫我有什么事吗?” ![]() 保安心里猜想,这位苏老师可能是喜欢那位家长,所以在收到蛋糕的时候才会魂不守舍。 于是,他好心提醒道:“苏老师,那位先生已经走了。” “我知道了。” 安稚的唇角艰难的扯出一抹笑。 她转过身抬起脚想要走进幼稚园,却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凛冽的寒风从衣领袖口侵入,寒意扩散到四肢百骸。 第三十五章 梦 “苏老师,你没事吧?” 保安有些担心的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安稚。 “只是没站稳,您别担心。” 安稚跟保安道谢后,小心的提着手里的小蛋糕走到办公室,把蛋糕放在桌上。 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她才回到办公室。 “苏老师,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其他老师都以为今天是安稚的生日,纷纷说着生日快乐。 安稚看着他们,嘶声否认:“今天不是我生日。” 今天是已故安稚的生日,不是苏曼的生日。 几位老师互相看了几眼,感觉有些尴尬,连忙把话题转移开。 安稚坐在座位上,看着蛋糕愣神。 良久,她才打开包装,看到上面的字时,鼻尖一阵酸涩,湿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出来。 她拿起蛋糕,大口大口的吃着。 蛋糕的味道其实不算太好,但这是霍双屿亲手做的,安稚舍不得浪费。 …… 安稚站在病房离,看着安母扑在病床前,嘶声哭喊着她的名字,而病床上躺着的,赫然是已经死去的自己。 “妈……” 安稚上前,想要把安母扶起来,手却直接穿过安母的身体。 她愣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有些透明的手,想哭却哭不出来。 “小稚,你怎么舍得离开妈妈啊!” 安母不停地哭着,像是要把这三年的不闻不问的后悔和愧疚都要哭出来。 那哭声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了安稚的心脏,她无数次想要拥抱安母,都以失败告终。 她闭了闭眼,很是无助。 最后,她看向了背对着病床的安父,声音颤抖。 “爸,你怎么不劝劝妈?” 也不知道安父是不是真的听见了,他转过身,朝着安母走去。 “别哭了,你想让小稚走的不安心吗?” 安稚这才发现,安父泛红的眼眶,以及脸上的湿意。 她整个人如置深渊,悲伤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咙。 随后,画面一转,安稚瞬间到了霍家别墅。 霍双屿正哭着闹着要见妈妈。 安稚看到这一幕,立即心疼的想要抱着他,但双手还是穿过了他的身体。 “她都不要你了,你还找她干什么!” “那是假的,她在骗你!” 安稚看向暴怒的霍昭,有些不敢置信。 他怎么能对小屿说这样的话? 他不知道小屿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吵架闹矛盾的场景吗? 他不知道小屿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们吵架闹矛盾的场景吗? 安稚跟着他来到书房,黑暗将他的脸全部吞入,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过了很久,安稚看这霍昭一手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一手拿着笔,心口冰凉一片。 她心灰意冷地转过身,来到霍双屿的房间。 霍双屿正躲在被子里无声的流泪,只是时不时的会抽泣一声,他生怕哭出声后又被霍昭训斥。 安稚听着只觉得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把手虚放在被子上面,轻轻的拍打着。 “小屿,妈妈没有不要你,妈妈怎么会舍得不要你呢?” 夜渐渐深了,霍双屿也因为哭累了而睡了过去。 “妈妈……” 听着霍双屿在睡梦中小声的话,安稚柔和了神色,轻轻的应了一句。 “妈妈在。” 但是没过多久,霍双屿的额上开始出现冷汗,双手也开始轻微的颤抖。 “妈妈,你别走……” “小屿,小屿!” 安稚猛地坐起来,房间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路灯照进一丝光亮。 是温郁的公寓。 她心有余悸的闭了闭眼,只是一场梦。 第三十六章 忐忑 安稚起身去擦了擦脸,她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梦里爸妈的悲痛和小屿的哭喊是那么的真实,再联想到刚到幼稚园时小屿的状态,或许这个梦就是真实的。 她想,她应该回安家一趟。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以安稚朋友的身份和他们见上一面,说说话。 早上,安稚给园长打电话请了一周的事假。 她买的是中午的火车,到栗城时已经是深夜了。 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有零星几辆出租车,停在火车站外面。 安稚朝着最近的那一辆出租车走去。 “师傅,去畔山酒店。” “好嘞。” 安稚看着窗外不停变换的风景,一路没有波动的心开始变得忐忑。 到了酒店后,安稚先是洗了一个澡,之后她站在窗户前,望着安家的方向。 这里离安家不远,走路不过半小时。 安稚没有站很久,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就躺在床上陷入了睡梦中。 梦还是昨天做的那个梦,安稚挣扎着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没有继续睡。 收拾好自己后,她在酒店用了一个简单的早餐。 随后,她走上了回家的那一条路。 越靠近安家,心里越忐忑。 安稚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声盖过一声。 她停住脚步,站在离安家不远的地方,望着那扇窗户。 安母的身影时不时的出现在安稚的视线里,她知道,那是安母在做早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