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他一个人转的,他既然选择了放手,那就得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哪怕最后有了后悔的心意。 也该忍着。 施遥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又像是想到什么,忽地定住脚步,回头说道:“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你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你的粉丝吗?她们都在等着见你一面。” “出去和她们打声招呼,你就可以离开了。今后,也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你真的影响到我们的正常工作了。” 最是平淡的话,有些时候却最为伤人。 施遥这样说,就是当真将梁墨白看成了过路人,不重要的人。 她甚至都不想再在生命中看见梁墨白,这样的决绝,当真将去路堵得死死的。 梁墨白见她将头微微转向一边,眼神游离,似乎不想再见他,也不想再面对这些让她感觉烦心的事。 施遥的这副模样,落在了他的眼中,就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噬着他的血肉,从里到外,一波波痛彻心扉的痛楚侵袭着他的理智。 疼痛从心脏处开始蔓延开来。 梁墨白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颗破碎的心还在强烈地跳动着。 他好似共情了三年前的施遥。 她当时,是不是也这般地疼痛,这般地生不如死? 那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梁墨白张了张嘴,眼泪和呜咽声一齐涌了出来。 可他怕被施遥瞧见,所以他低下了头,让眼泪砸在地板上,砸穿了才好,就让他掉进地洞里,没人再能看见他,再拿块木板将他彻底封死了才叫安稳。 可施遥抬脚就要离开。 梁墨白又可怜地喊出了声。 “施遥,你当真要这么对我么?” 施遥连头都没回,更不屑于回答这种话。 她不是沉溺于过去的人,一旦放手就绝不再回头了。 安静的化妆间,猛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梁墨白呆愣地望着这一切,这一刻,他才知道,他彻底地失去了施遥,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施遥出了化妆间,便朝师兄的所在地走去。 敲了敲门,推门而入时,师兄正好在卸妆。 她走进去,视线从窗户往下看,却见那群粉丝三三两两的,竟真的开始自动散去。 师兄搜了下微博,见梁墨白就在刚刚发了动态。 “别堵在外面了,我不会出去的。” 师兄啧啧了几声,绘声绘色地模仿着梁墨白的语气。 “你说他怎么能这么硬气?人家粉丝大老远赶过来看他,他连一面的功夫也不愿意给,这底下的粉丝们,不都得泪流满面啊。” 施遥才不管这些。 梁墨白是得罪了粉丝也好,没得罪粉丝也罢。 只要他不再出现在公共场所,不再影响剧场的正常进行,那她就没意见。 施遥收回目光,总算是谈起了正事。 “《梁祝》的舞我已经大致能顺下来了,你看什么时候,我们排练一下?” 话音刚落,门却被人推开了。 来人无比的惊诧:“什么《梁祝》?你们要跳《梁祝》?” 第32章 施遥还以为是师傅来了,这事穿帮了。 见来人是师傅的丈夫,便长松了口气:“是这样,我们打算再给师傅跳上一回《梁祝》,算是我们最后一份谢师礼。” 师傅丈夫沉思片刻,眼眶也有些红。 “那到时候,我负责将你们师傅带去舞台,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施遥自然是喜不胜收。 有了师傅丈夫的帮助,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大大提升了。 和师兄对视一眼后,两人都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事办的妥贴。 很快,约定的那天便悄然而至了。 施遥躲在后台,看见师傅丈夫搀着师傅一步步地走到台前。 一晃眼都有好些年没见师傅了,她真是瘦了。 大约是因为癌症的原因,她向来梳得齐齐整整的头发也散了许多,夹杂着大把的银发。 施遥险些没撑住,见到这一幕的当下,就要哭了出来。 好在身边还有师兄弟们,他们强行忍住了泪意,誓要将这最后一次的舞台跳的完美才好。 没一会,便见师兄给了个眼神。 施遥屏住呼吸,就这么施施然地上了台。 印着灯光,她与台下喘着粗气的师傅对上了眼神。 这一刻,她的魂魄都好似回到了从前,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学跳舞的模样。 掰腿,练基本功,叫人从压腿杆的中间穿过去。 要是谁穿不过去,就说明这人胖了,等训练结束,师傅就会叫她单独留下来加练。 那会施遥长得幼态,谁见了都忍不住投喂,所以她老是被留堂的那个。 师傅就会语重心长地教训她:“施遥,你若是想跳舞,那就不能吃成个胖子。我们跳古典舞的,要是重了,哪怕一两,都会有所差别。” “趁着年轻,还能跳,就多跳几回吧。等到以后想跳却跳不了的时候,那才叫一个糟心呢。” 十几岁的施遥听不懂这话里的感情。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只有吃什么,才能不长胖。 而时隔今日,将近三十岁的施遥站在舞台前,挥手跳起第一个动作时,来自十年前的回旋镖才正中了她的下怀。 《梁祝》的曲是每个跳古典舞的都会哼的曲子。 师傅更是不例外,她痴痴地望着台上的爱徒,穿着她曾经的衣裳,跳着她跳过无数次的古典舞,像是被来自时光里的力量给击中了软肋。 那颗因为疾病而被迫封闭起来的心,又悄悄地因为舞蹈而被打开。 “你的这群徒弟为了排这个舞,连着一个月瞒着你悄悄训练了。就连在法国的施遥也被他们找来。就这样,你也不愿意接受治疗么?” “可就算治疗,我也活不过几年了。” 师傅望着台上的舞姿,声音哽咽:“我跳了几十年的舞,漂亮了一辈子。你现在叫我去化疗,叫我临死前那么难看,让我怎么接受得了?” 一舞毕,施遥忐忑地从台上下来。 剩余的徒弟全围了过来,大眼瞪小眼地看着。 师傅又惊又喜,良久,才捂住了脸。 “罢了,都美了一辈子了,丑也就丑一回了。” “我去治疗,我去还不行吗?” 第33章 所有人在听见师傅的妥协后,都像是终于卸下了心里的那块大石头。 无声的难过藏在欢笑声里,叫人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师傅仔仔细细地盯着施遥看。 “你这衣裳,就是我当年那件吧。” 施遥猛地点头,在师傅脚边蹲了下来,好让她亲手摸摸看。 “师傅,我刚才跳的《梁祝》好看吗?” 她眼里涌出泪来,就像个孩子一般,真挚地望着自己的师傅。 师傅轻哼一声:“我早就说了,生了孩子,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状态了。你看看你的形体,都重成什么样了。出去可别说是我陈琦教出来的苗子。” 她惯例嘴上不饶人。 施遥早就习惯了,将头埋进师傅的膝间,本以为闻见的会是师傅那熟悉的洗衣粉味,却没成想到变成了刺鼻的中药味。 这一转变,才让施遥彻彻底底地意识到,师傅真的病了。 一股极致的心酸席卷了她,叫她怎么都挣脱不出去,陷在情感的漩涡里,越坠越深。 “师傅……” 她只低声呢喃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