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与枫走了。
准确来说,是被帐外偷听的祁知礼忍不住冲进来提溜走的。 现在他好歹是从两人的对话里拼凑了个大概,脚踏两舟,行军打仗都干不出这么荒唐的事。 他的妹妹是整个桓国顶好的女子,何须受这种委屈? 姚曼亭坐在旁边完全没有阻止,话至此处,已是她给傅与枫最后的脸面了。 只是在男人马上要被赶出的终末,她还是回答了他刚刚的问题。 “傅与枫,我不会再用五年的时间去等一场空欢喜了。” 大漠月如钩,城内不知从何传来一阵悠扬筚篥声。 驿站内,傅与枫坐在桌前静静看着手里的长命锁。 那是中秋时他想给姚曼亭的。 还记得姚曼亭刚有孕时,自己兴奋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然后他就去找了工匠学习,打了一大一小两个长命锁。 长命锁多是给小孩带的,可对比孩子,他也希望姚曼亭能够长命百岁。 姚曼亭落水那天,他很快也跳了下去,可他们的距离太远,看到近处挣扎的云黛,他没有过多的考虑就游过去了。 云黛不识水性,真的会死的。 可他没想到姚曼亭也不会凫水,在他记忆里,她会骑马射箭,会琴棋书画。6 可她并不是无所不能。 他害怕去见她,害怕姚曼亭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救她和孩子。 他每晚会回侯府偷偷安排下人们对她的精细照顾。 一连几天,等他有勇气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 姚曼亭一句也没有多问。 原来是不需要答案了。 边境昼夜不明,时间在这仿佛被无限拉长。 姚曼亭数不清傅与枫是第几次来,又是第几次被扔出去。 那天过后,他好像更不死心。 好在京城没有再容忍傅与枫擅自离岗,一纸诏书还是将他召了回去。 他回去前还站在府门前大喊:“我还会来的。” 气得祁知礼拿起房内的大刀就要冲出去了,还是被姚曼亭拦下。 彼时,姚曼亭在沙盘上又和哥哥斗了几局。 见终于险胜一次,她高兴的就要再吃几块牛肉干。 “别吃了别吃了!”祁知礼赶忙夺回。 他这个妹妹回来后不知道是打开了哪里的任督二脉,饭量惊人的大,除开一天好几顿,还要吃不少零嘴。 要再不拦着,他的那些库存命不久矣! “阿蕴,你现在和离了,有没有想过再嫁?” “没有。” 姚曼亭啃着自己手快藏的牛肉干,一屁股坐在地上。 “谁会娶一个不能怀孕的女人?” “你说什么?谁说你不能怀孕了?”祁知礼才挨着妹妹坐下,就被她吓得站起。 女孩笑笑,拉着哥哥重新坐下。 这是她没和任何人说的秘密,姚曼亭是难孕的体质,不然她不会三年才怀上。 那天落水小产后,大夫告诉她,她落水太久伤了根本,今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了。 姚曼亭把这些告诉哥哥,如同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表情平静的看不出别的情绪。 “我们阿蕴真的受苦了。” 祁知礼叹口气,摸了摸她的脑袋。 边关太远了,远到京城的消息传不到他耳中。 远到他连妹妹怀孕小产都不知道。 “没关系,阿蕴有哥哥呢,哥哥可以养阿蕴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