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寻悄悄听墙角,陈老二突然大声问:“上哪去!” 女孩说:“压面。” 脚步声接近,何寻藏在树后,陈清溪端着满满一脸盆面粉从他面前走过,目不转睛。 何寻跟上。 昨天跟着爷爷串门儿时,他看到上庄有一户人家里买了压面机,村里人都去她家压面条,不收钱,给点黄豆就行。 何寻一路跟着她,很快被警觉的女孩发现。 她停下脚步,抱着面盆让到一边靠墙站着,不看他也不说话,何寻从她面前走过,她突然出声。 “你是三爷家的孙子?” 何寻听这称呼有点不舒服,但没计较:“嗯。” “城里来的?”tຊ她问。 “是。” 一阵风吹来,面盆里的面粉被吹走一些,她用手臂挡住面盆,欲言又止的神态和紧皱的眉头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和慌乱。 何寻:“你不是要去压面吗?快走吧。” 陈清溪抬头看他一眼,转身向来时路走去。 “哎!”何寻急忙叫她,她加快脚步回了家。 何寻回到老乡家,大锅面条已做好,何寻端着碗站在院里,陈老二家厨房升起炊烟,陈清溪跑到鸡窝捡了一碗鸡蛋。 何寻突然没那么喜欢农村了,这里没有他渴望的自由。 饭后,何寻骑摩托摔了,爷爷带他回去。 他们的车停在村口,乡亲们热情送行,路过陈老二家,陈老二对女儿说没事别往出跑。 何寻回头看,只有一抹背影悄无声息消失在昏暗的门后。 他在乡下骑摩托受伤,虽不严重,但何家知道一定会闹,何寻顺理成章劝爷爷留在溪山过年。县里的房子是陈龙飞买的,姑姑家离得也不远,何寻整天跟着上高中的堂哥到处玩。 几天后的夜晚,他和堂哥从台球厅出来,就近去旁边夜市找宵夜吃,两人来到面馆,何寻只吃了半碗,拿了瓶可乐买了单去外面等。 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下第一口,何寻被冰得浑身一抖,精神爽利。他一口气干掉可乐,捏扁易拉罐走到左侧垃圾桶前丢进去,再抬头,他被马路对面的砂锅粥店吸引了注意。 店门口左边是烟熏火燎的烧烤炉,一个年轻男人叼着烟眯着眼烤串,右边是砂锅炉,剪短了长发的陈清溪戴着皮袖套对着十二个砂锅均匀加料,爆炸的米粒崩到她手上,陈清溪缩回手在身上擦了擦,继续忙活。 “6桌好了没?等半天了!”客人掀开门帘催促。 陈清溪夹起砂锅放在盘里端进去:“来了来了!” 何寻连日来积郁在心头的沉闷一扫而空,他又想起了那句诗。 陈清溪,算你跑得快! 飞驰青春(二) 何寻跟爷爷在溪山生活得很开心,老头唠叨却单纯,十五岁的孙子每天晚上八点准时睡觉他也信。等老爷子睡了,何寻就跑出去找堂哥玩,有一回他早上七点多才回家,老头问他去哪了,他说去跑步,老头也信了。 何寻长这么大没这么自由过。 遇见陈清溪那晚,他没急着回家,他去找陈清溪聊天。陈清溪记得他,但上班时间不方便聊闲篇。 何寻问老板几点打烊,老板说三四点没人了就关门,何寻点了皮蛋瘦肉粥等她下班。 两点以后其实就没啥客人了,烧烤炉都盖上了,陈清溪蹲在一旁洗砂锅,老板娘走到她旁边说了句话,陈清溪来到他面前。 “你不吃了吗?”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