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曼清收拾好准备出门,没想到刚出卧室门就碰上了卫修齐回家。 这个时间,他好像是刚忙完一个和外省的交接工作,出了趟差回来。 卫修齐身上穿着白衬衫,下摆收进裤腰里面,奔四的年纪,整个人仍是刚硬挺拔的。 郑曼清怔住了,这是她回来后第一次和卫修齐见面。 她的心情复杂无比。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为卫修齐的沉稳、自律、办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气质着迷。 可如今她也知道,这样一个人,一旦决定离婚,是不会为了区区二十多年的岁月而动容的。 “准备去上班?”卫修齐态度自然。 郑曼清回过神,点点头。 卫修齐目光下移,却忽地皱起了眉质问:“你手上的戒指呢?怎么摘了。” 郑曼清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 重生回来后,她便下意识地摘了婚戒。 她抬头看着卫修齐,回道:“戴着戒指做菜有些碍事,我就先摘了。” 卫修齐表情一顿,很快又皱起眉头。 “你知道摘下戒指意味着什么吗?” 他直觉今天的郑曼清有些反常。 两人每次碰上面,郑曼清都很热切,说是问长问短也不为过。 怎么会像今天这样沉默,还把戴了二十年的戒指摘了。 闻言,郑曼清的心里泛起苦意。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见郑曼清不说话,卫修齐的眉头皱得更紧。 “戴好,我暂时没有让小璟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的打算。” 说完,他便越过她,往房里走去。 卫璟是她和卫修齐的孩子,今年已经读高一了。 郑曼清的心被“暂时”两个字攥得更紧,他好像这个时候就有了离婚的想法。 四年后才提离婚,原来只是顾忌卫璟的学业。 她没有回答。 卫修齐就当她默认了。 进房前,他又公事公办地交代:“我下午还要去单位,到时候你送小璟去少年宫。” “好。” 郑曼清叹了口气,动身去了鹭园酒楼。 刚在厨房门口,郑曼清就听见师父郑援朝中气十足的声音:“菜要切好切细,颠锅也都给我颠麻利点儿,别砸了咱们鹭园的招牌!” 郑援朝本来就是个糙老爷们,自从捡回郑曼清,又当爹又当妈的,也没再娶妻生子。 如今看到师父还好好活着,郑曼清心里止不住地快活。 在周围一众懒洋洋地回答下,她大声应道:“好嘞!” 声音大到郑援朝都吓了一跳。 郑曼清去洗手消毒,戒指虽然已经摘下,食指上却仍有一圈明显的戒指印。 常年的厨师工作,让她手上的皮肤粗糙,关节也大,还有许多小伤口。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这双手难看,如今可能没了那格格不入的钻戒,叫她觉得格外顺眼。 郑曼清从水缸里抓了条鱼出来,麻利地拍晕去鳞。 等事情忙完,差不多是下午两点钟了。 她走到后院,看见师父系着围裙,坐在门口抽烟,眯着眼,好不惬意。 郑曼清想起四年后他的肺癌,心里狠狠一揪,冲过去劈手把烟拿了。 她急声道:“你以后少抽点,最好别抽了。” “嘿!”郑援朝抬起头看她,“现在怎么还管起你老子来了。” 郑曼清脸色严肃:“你好些年没体检了,明天咱们去医院挂个号,好好检查下身体。” 郑援朝刚想拒绝,但郑曼清态度很强硬:“咱俩一天不在,酒楼也不至于转不动,就这么说定了,明早我带你去。” 话音一落,酒楼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 郑曼清快步走过去接起,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句:“您好,是卫璟的家长吗?卫璟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麻烦您快来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