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眼眸暗沉地发出一声嘲讽。 “千柔能不顾自己的安全把我从快爆炸的车里拉出来,但她却只会做这些愚蠢的无用功,这就是区别。” 沈清寒只感觉呼啸山风从自己几近破碎的魂体中穿过。 席卷走了她最后一点温度。 谢怀谨抬脚往台阶上走去,沈清寒只能做一抹被牵引的幽魂,木然地跟着他往上而去。 看着这一级一级仿佛没有尽头的台阶,沈清寒回想起自己当初来这里跪拜时那焦急的心情。 每跪一级台阶,她便祈求一次谢怀谨平安无恙,岁岁长安。 说来可笑,她第一次遇见谢怀谨,是因为遇见一群流氓。 她并不将那群人放在眼里,刚要动手,是谢怀谨出现:“这么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还真要脸。” 那时,她看着谢怀谨的背影,觉得这一幕好似在梦中见过。 他们已经在梦里见了无数次。 她莫名有一种感觉,他们前世就认识,是命定的姻缘。 这一刻,沈清寒蓦地生出一丝悔意…… 如果那年跟哥哥回海城的时候,她没有遇见谢怀谨该多好。 遇见他的那一刻,自己的生命就仿佛被谱成了一章残酷的乐曲。 几天之后,谢怀谨考察结束回海城。9 回海城的路上,沈清寒就看到谢怀谨从头到尾都冷着脸。 好像是从那一天听见她的名字后,谢怀谨就一直情绪不太好。 沈清寒无力又认命般的想,这个人已经到就连听见她的名字都恶心至此。 谢怀谨的车刚开进别墅,便看到别墅门口听着几辆小型货车。 那些小货车的车身上都贴着一个红色的条子——【爱心物资】。 看见那车子时,谢怀谨眼眸凝住,冷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齐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连忙解释:“这是捐给海城各大福利院的东西,太太每个月都会让人准备东西,送到福利院给孩子还有老人家们。” 沈清寒垂眸,心中涌起一丝欣慰。 尽管她不在,别墅的管家还是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突然,耳边突然传来谢怀谨冷冷的一句。 “虚伪至极!拿我的钱来做好事,倒是让她赚了好名声。” 沈清寒麻木地扯出一个笑,罢了。 却不想齐新忍不住低声回答道:“太太……用的都是自己的钱!” 谢怀谨顿住,脸色越发难看。 几天后,是沈清寒爷爷的忌日。 谢玄发了话,尽管谢怀谨再不愿意,也还是跟着一起去了烈士陵园祭拜。 墓碑上的照片,老爷子穿着一身军装,面色威严。 就在这时,陵园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许多身穿军装的老人拄着拐杖,手里拿着酒,颤颤巍巍的往前走。 其中一位感慨道:“一晃眼兄弟们都牺牲这么多年了,我们这几个老头子,还苟活着……哎……” 沈清寒了然,这几位都是从前她爷爷的老战友。 看到那几位前辈,坐在轮椅上的沈严立刻吩咐下属上前迎接。 “李爷爷,陈爷爷,张伯伯……” 沈严虽然还在组织内任职,但在几位老人面前,依旧是个礼数周全的晚辈。 沈清寒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那些老人身上。 他们伤的伤、残的残,其中一位伤了一只眼睛,还有一位断掉了一只手臂,还有一位则是跛脚…… 他们慢慢的走到沈老爷子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都是重重的叹息一声。 “老首长,我们来看你了。” 其中一位开口道:“首长,各位战友们,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国家越来越好了,当年兄弟们的牺牲没有白费。” “再等等,再等等,我们这些老兄弟也就下去陪你们了。” “孩子们现在也在保家卫国,你们啊,也要记得保护孩子们平平安安。” 沈清寒听到这话,神色动容,只觉得眼睛发烫。 受家里人影响,他们这群发小不是从军就是当警察。 他们中,有去外派联合国驻兵的,有在新疆守卫边防的,有的干了刑侦,有的干了缉毒警…… 沈清寒想起之前许多在任务中牺牲的好友和同事,无法言喻的悲恸如瀑布般冲刷全身,又如撞上礁石,疼得她神魂俱散。 沈严听到这话,宽慰的对着那老兵道:“陈爷爷放心,我爷爷他们一定会看到的。” 那老人点点头一抹眼睛:“怎么没看到清寒,她出去执行任务还没回来吗?” 第9章 这话一出,一直沉默的谢怀谨眼神一凝,蓦然看向沈严,问道:“任务?!什么任务?她不是去万佛寺祈福了吗?” 沈清寒心瞬间提起。 沈严看向谢怀谨:“之前一个小任务而已。” “谢怀谨,你既然已经决定和清寒离婚,就不要再管她的事了。” 听了沈严的话,谢怀谨皱紧眉,眼眸却是让人猜不透的幽深难测。 但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一旁的沈清寒骤然松了口气。 离婚协议没签,他们二人现在毕竟还是夫妻,她只怕谢怀谨知道她什么都没交代就去执行卧底任务,会更加为难大哥,为难沈家。 只是……她牺牲的消息早晚都会传出来,这一切终究是瞒不住的。 从陵园离开后,沈清寒沉默地跟着谢怀谨回到别墅里,别墅的佣人立刻上前:“先生,给苏小姐定制的婚纱送到了。” 别墅大厅内,定制的重工婚纱挂在模特身上,上面点缀的钻石闪闪发光。 沈清寒这才恍然。 原来不知不觉,谢怀谨和苏千柔的婚礼快到了。 谢怀谨看了一眼那婚纱,不知道怎么突然问了一句。 “沈清寒还没有回来?”2 管家一愣,摇头道:“还没有。” 听见自己名字的沈清寒不解地低声道:“谢怀谨,你不是最厌恶我,怎么会希望我回来破坏你和苏千柔的婚礼?” 却见谢怀谨沉默片刻,冷嗤一声转身往楼上走去。 管家小心翼翼问齐新:“不是马上要和苏小姐办婚礼了吗?先生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齐新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越是临近婚礼,小谢总的情绪便越来越焦躁,他也看不透。 婚礼前一日。 谢怀谨再次上山去到了万佛寺,却在寺庙门口的巨大银杏树下见到了住持。 住持那双苍老却通明透亮的眼看着他,淡淡道:“谢先生,回去吧。凡事都不能强求,一切因果终有定数。” 沈清寒却脑中灵光一闪,但终究似懂非懂,只好朝住持行了一礼。 住持双手合十向她回礼。 “阿弥陀佛,执念散尽,方能涅槃。” 谢怀谨看着住持奇怪的行为,却不知道他这话是对谁说的。 定定站了半响,他转身高声对寺中道:“沈清寒,离婚协议我已经放在了你房里,要是你现在不回去,这辈子都别回了!” 沈清寒扯唇一笑:“早就回不去了!” 第二天,谢怀谨和苏千柔的婚礼。 谢怀谨亲自操办的婚礼,声势浩大,比起当年沈清寒嫁给他的时候,不知道热闹了多少。 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头,甚至有人拿着手机拍着着画面,纷纷感慨不知道哪家有钱的少爷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