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舒服尽兴,又没有怀孕的负担。 对男人而言,这种邀约赤裸又火辣。 顾衍宸不知是不是动摇了,没有说话。 岑月拍了拍驾驶椅,朝司机比划口型下车,麻利解开安全带。 电话挂断,顾衍宸拽住她,“现在停不了车。” 她执着下去,“我回公司,和医院不顺路。” 拽的力道大了,岑月手腕禁锢出一圈红痕。 她肤白,顾衍宸也白。 一红一白的视觉。 糜艳又破碎。 他拇指的指腹轻抚那片红色,“约了哪天?” 岑月明白,他问第二次相亲约的哪天。 “周阿姨和叶太太在商量。” “心甘情愿吗。” 她心底波动,面上仍旧平静,“周家养了我八年,周阿姨的安排是好意。” 这八年,是周家顶住了压力救济她们母女,当初程父自杀,周淮康也接受了调查,因为是他的司机,尽管被牵连,周家自始至终没埋怨她。周夫人是真心实意为她好,趁着周家如今风光,她有底气选一选,老一辈总觉得结婚是归宿,有个家庭才踏实。 “倘若你不愿意,不是没有办法。” 岑月默不作声扯弄着制服西裤。 “那件事考虑好了吗。”他又问了一句。 她一恍惚,“哪件事?” 顾衍宸嗓音深沉又性感,表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男人面对女人、面对猎物的表情。 那夜之后,这层窗户纸一直似捅非捅的,有暧昧,有火花,更多是谨慎克制。 他这样直白,岑月不由自主攥紧手。 “我答复过你了。” 顾衍宸原本就没笑,眼里的温度彻底冷了。 “周先生,停吗?”司机回头询问。 岑月瞟了一眼后视镜,秦商的白色奔驰在尾随。 “我下车。” 他耐心所剩无几,吩咐司机靠边。 推车门的刹那,顾衍宸脸部肌肉紧绷,极为沉重的阴郁感,“岑月,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 她抬眸,玻璃上映出他深隽的眉骨,顾衍宸是骨相比皮相更优质的男人,历经岁月沉淀,会像陈年的白酒,越品越浓烈,入心入肺回味无穷。 可惜,这坛酒未来属于任何女人,都不属于她。 “嗯。” 她坐上秦商的奔驰,红旗L9在原地停了片刻,一踩油门驶离。 “谈成了?” 岑月摇头,“没谈。” “那周总工让你坐他的车干什么?” 她不吭声。 秦商年轻气盛,从小被秦家宠坏了,一股脑儿的气炸了,怀疑顾衍宸耍他,耍万利,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怒火。 “我低声下气攀交情,请他吃饭,他爱答不理的,周家是厉害,我秦家也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他姓周的太狂了!” 秦商骂完,捶打着方向盘,自己先泄了气,“我爸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我算是领教有多么憋屈了。顾衍宸不愧是北航集团定海神针一样的总工程师,遇事沉得住气,不是我们这群二代子弟比得上的。” 岑月魂不守舍,全程没蹦出一个字。 女人有第六感,男人也有。 秦商冷静下来,敏锐意识到岑月和顾衍宸之间的气氛别别扭扭的。 他仔细观察岑月,那一丝清纯倔强少了,多了一丝小女人的风韵,娇不娇、媚不媚的,透着撩人心弦的味道。 秦商猛地一震。 他可不是未经人事,相反,他谈了十多个女朋友,燕瘦环肥一应俱全,为了追岑月,这一年才守身如玉。 女孩到女人的变化,瞒不过他眼睛。 秦商刹车,扣住岑月肩膀,“你谈恋爱了?” 岑月一抖,秦商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这朵花,已经有男人捷足先登,采下枝头了。 “周总工?” “不是!”岑月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秦商闻言,松了手。 他是太气愤了,失去理智了。 岑月是单亲家庭,母亲躺在疗养院半死不活的,顾衍宸出身勋贵家族,八竿子凑不到一块,她哪里沾染得到他? 秦商重新发动引擎,语气忧伤,“小禧,我不计较你和别的男人谈过,但我计较你以后和谁谈,你能和他们,为什么不和我呢?” 他说了什么,岑月根本没听,她衣服下满满一身的汗,手脚都软了。 果然男女的事儿,纸包不住火。 隐藏得再深,照样有迹可循。 周夫人那样精明,早晚会发现。 第13章单独去见他 岑月的学校理科专业很出名,毕业基本都去五百强企业工作,今年是建校一百周年,校领导召开未来发展研讨大会,作为名誉校长的周夫人也到校出席。 岑月和外语系的两个女生担任会场礼仪。 会议结束后,岑月逐一将领导们带离会场,周夫人坐在会议桌没走,叫住她,“禧儿,京臣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家里了,记录了研究的数据,他不放心员工,你亲自给他送去,你周四正好没课。” 业内确实有过先例,设计图被内部员工天价卖给竞争对手了,导致损失数亿,顾衍宸防备是情理之中,只是让她送... 岑月脑子里的血液凝固成浆糊,半晌才启齿,“我实习公司有项目,可能加班...” “我本来也不支持你在万利,实习而已,哪有这么忙的?我告诉京臣了,他在集团给你找一个职位。”周夫人拂了拂杯口的茶叶末,“叶家是大户,你嫁进去富贵无忧,何必吃苦呢?如果你想要保障,周家出钱投资一家美容院,算你的陪嫁,平时雇人帮你打理,用不着你起早贪黑的。” 岑月不愿欠周家太多,她低着头,不接茬。 周夫人撂下茶杯,欲言又止,“禧儿,你有没有骗我什么?” 她瞬间一激灵。 脸色都白了一度。 “我不明白...”岑月估计与顾衍宸有关,除了涉及顾衍宸,她在周夫人面前从未撒过谎。 “你对我说,那只爱马仕是高仿,买着玩儿的,真的没骗我吗?” 岑月胸口噗通噗通,感觉下一秒要爆裂开。 “到底是谁送你的?” 其实那天在周宅,周夫人已经起疑了。 直到今天去门店提货,全市唯一的一只限量款,上周被一位匿名男士买了,她顿时联想到岑月的那只。 这些年各大红、蓝血品牌的新款都会预留一个给周夫人,她不要的,才轮上其他阔太太挑,何况这款Kelly包配货额高达几十万,最主要是配货的丝巾和皮带奇丑无比,即使是花钱不眨眼的富婆也觉得不值得,换款买了,可见岑月背后的男人何止是大富,肯定是大贵。 财力地位与周家有一拼了。 熬到这份儿上,起码四、五十岁。 当然不排除小姑娘崇拜功成名就的“大叔系”,或者掉进甜言蜜语的陷阱里,老男人唬小姑娘简直是手到擒来。 周夫人神色严厉,“禧儿,是哪个男人?” 岑月指关节捏得泛白。 “你马上和叶家的大公子见面了,这节骨眼千万别走错路,女人在不三不四的感情上错一步,毁掉的是一生的名声。” 岑月垂着眼睑,脸上血色尽失。 “我从系主任的口中了解到学校关于你的传言,是京臣出面解决了,也处罚了你的室友。” 一听他名字,岑月僵硬住。 “京臣还替你瞒着我呢,怕我生你的气。” 她微不可察的颤栗。 周夫人心软了,“行了,我不逼你,京臣有分寸,他最清楚男人本色,你要听他的话。” 岑月轻轻应声。 ...... 顾衍宸这次出差没有入住酒店,住在分公司的高管宿舍。 位于市中心的中高档住宅区。 岑月下午四点出高铁站,四点四十抵达小区B幢。 顾衍宸的门牌号是1009。 她按响门铃。 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男人高大英武的轮廓倚在玄关,气定神闲像是猜到她来。 “吃饭了吗?” 岑月点头,“高铁餐。” 顾衍宸洗了澡,乌黑的湿发向后一抹,梳成随意的背头,他系着睡袍腰带,微微斜侧,让出路。 “进来。” 岑月蹲下摸索柜子,“有拖鞋吗。” “没准备。” 她穿着棉靴,鞋底踩了融化的雪水,湿漉漉的印子,正要脱掉,顾衍宸递给她一双男式袜子,“套上。” 他的鞋码是43号,脚大且修长,袜子也宽,套在她36码的靴子很合适。 狭长的过道仅容纳一人经过,岑月在前,顾衍宸在后,挨得很近,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她的呼吸声和他强健规律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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