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您往这边来。”
宋铭宴总算见到她了。 孟伊宁躺在一张窄窄的床铺上,脸色很白,但很安静。 她看上去好似睡得很熟,无论是来回走动的入殓师的脚步声、冷库机器运转的嗡鸣声,对她来说半点影响也没有。 宋铭宴静静地看着她,随即道:“伊宁。” 她没有回应。 他似乎有些困惑,皱起眉又喊了一声:“伊宁,别闹了,我知道我错了,但这样不吉利,是不是?不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呀。” 他的声音好轻,好似怕惊扰了谁的梦境,工作人员于心不忍地后退一步,小声道:“宋先生,警察已经来调查过了,昨天没联系上您的电话……” “宋太太是自己跳楼自杀的,顶楼有完整的监控,已经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 “请您节哀顺变。” 宋铭宴充耳不闻。 他将花轻轻地放在一边,在那张矮矮的窄窄的床边跪下,恳求道:“伊宁,你快醒醒吧,别吓唬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伊宁啊,”泪水顺着他的眼尾滚落下来,滴在女人厚厚打了一层粉底的脸颊上,“睁开眼看看我吧。” 他发着抖的手去触碰她冰冷毫无生气的脸颊,神色空茫得像是理解不了现在的形式,一声声叫着孟伊宁的名字。 工作人员心头发酸,只得跟着入殓师一起退了出去。 他们低声讨论道:“都说宋先生很宠他太太,看来是真的。” “是啊,他现在还是接受不了他太太死了……你说好好的,为什么要跳楼呢?” “我哪知道,如果我有这样的丈夫和家世,我可舍不得死。” 那呼唤声还是没有停止,直到嗓音干哑,喉口已经出了血,宋铭宴依旧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轻轻喊着她的名字。 当真只叫出气音时,他静静地看着那具尸体,脸上的泪痕已经干透了。 “你骗我,”他轻轻地说,“伊宁,你怎么舍得丢下我。” 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在她的嘴唇上,他尝到自己眼泪咸涩的味道,头晕目眩地站起了身。 工作人员又走进来,委婉地说:“宋先生,您打算怎么办?” “费用我会支出的,”他的嗓音哑得几乎听不清了,“等会我会派车来,把她带走。” “好的,宋先生,您节哀顺变。” 为什么人人都在叫他节哀顺变呢? 宋铭宴心想。 他的伊宁不过是在闹脾气罢了,他要把她带回去,好好的、慢慢的哄着。 总有一天,孟伊宁会心软原谅他的。 入殓师已经把尸体处理好,盖着白布上了车的她看上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宋铭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伊宁,我带你回家。” “你要生气也好,闹别扭也好,都不要离开我,好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