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都整理好:“没别的事情,就回去吧,我晚上还要备课。” 一边说,许锦薇一边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甚至不忘看着程敬怀补上一句:“以后没事就不要来找我了,影响不好。” 程敬怀端着杯子的手颤了颤,搪瓷缸里的热水洒在了他的手背上。 明明是温度刚好的水,可程敬怀却觉得自己的手背像是被什么灼伤了一样。 一直烫到了他的心底,传来一阵刺痛感。 他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哑又有些涩:“锦薇,就算,就算真的不处了,就算你要给我判死刑,也得告诉我理由吧。” “你这么坚决,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那天,我们还在你屋里说结婚的事情,我们不是都说好了……” 许锦薇看着他,平静的打断他的话:“没有为什么,我就是不想和你结婚了。” 第14章 程敬怀楞在原地,不敢相信的看着许锦薇:“不想和我结婚,所以就直接离开吗?” 还不等许锦薇回答,程敬怀就再次开口:“可是我……” 程敬怀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一阵脚步声。 葛正青手上拿着两本书,还有一个纸包走了进来:“许老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了?” 看到屋内的程敬怀,葛正青愣了愣,很快又笑起来:“程工也在这里呢。” 他也接待程敬怀他们这波过来支援的技术人员,所以也认识。 程敬怀对他轻轻颔首,算是打招呼。 许锦薇朝着葛正青笑了笑,从他手上接过那两本书翻看着:“这两本书这边不是没有吗?你从哪买到的?” 买到了心心念念的书,许锦薇很高兴,真心实意的笑起来。 葛正青看她高兴,唇边的笑意也扩大了几分:“我正好有朋友去了京市,我拖他给我捎回来的。” “哦,还有这个,市里边新开的店,专卖烤羊腿,他们都说好吃,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说着,葛正青将另一只手上的烤羊腿也递给了许锦薇。 看到程敬怀似乎还有话要和许锦薇说,葛正青送了东西就准备走。 许锦薇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和肉票塞给他:“谢谢你,葛正青同志。” “我正愁这两本资料买不到,你真是帮我大忙了。”4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那我先走了,要是还有什么需要的书,你只管和我说。” 看到程敬怀一直坐在一旁,似乎还有话要和许锦薇说,葛正青很快就走了。 葛正青和许锦薇说话的时候,程敬怀一直在旁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 不同于对待他的冷淡和疏离,许锦薇和葛正青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是笑着的。 许锦薇脸上的笑,不是那种浮于表面礼貌的微笑,而是真心实意的高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她对葛正青感谢的话,也是真心实意的,语气更不是和他说话时候那样的冷淡。 察觉到许锦薇对葛正青和对他的区别,程敬怀心里有些酸酸的。 像是泡在酸水里面一样,难受的很。 他很清楚的知道一点,他不喜欢看到许锦薇对别的男人露出这样的笑。 程敬怀很想开口问许锦薇,问她和葛正青是什么关系,问她是不是喜欢葛正青。 可他问不出口…… 怕她生气,更怕从她嘴里听到更加伤人的话。 就在程敬怀出神的时候,许锦薇再次开口了:“你还不走吗?” 她明晃晃的开始下逐客令,程敬怀也不好再赖着不走。 程敬怀缓缓转身往外走,可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又停下脚步。 他认真的看着许锦薇,十分认真的说道:“锦薇,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这样,可我是喜欢你的。” 说到后面,看到许锦薇那张冷淡的脸,程敬怀的声音变得有些低。 他总觉得,许锦薇看他的神情,写满了不相信。 可许锦薇什么都没说,只是关上办公室的门,先他一步转身离开,朝着学校食堂走去。 程敬怀回到了机修厂,他没没去吃饭,去供销社打了半瓶酒回到了宿舍里。 李铭忙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桌边喝闷酒。 跟个闷葫芦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一口接一口的往下灌。 李铭将程敬怀手中的酒夺走:“你在这喝酒能解决什么问题?” 程敬怀苦涩的笑了下:“那我还能怎么办?” “她说她不想和我结婚了……”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李铭看他这样,终于也忍不住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第15章 程敬怀虽然喝得猛,但是喝得不多,所以并没有喝醉。 听到李铭的话,他抬起头:“你知道?” 李铭将酒瓶放在桌上,搬过一旁的椅子在他面前坐下。 “阿斐,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和许老师处上对象的吗?” 程敬怀点头:“我们在联谊上认识,后来……” 李铭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是许老师看上了你,然后我撺掇你和她在一起的。” “从一开始,你们的这段感情,你就从来都没有主动过。”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那时候若清刚走没两年,你心里难受,也看不到别的人。” “可是阿斐,这都过去三年了!” 程敬怀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着,他低垂着眉眼,目光落在面前的酒瓶上,安安静静的听着。 不反驳,也不打断。 李铭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三年,人许老师对你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冬天怕你冷,夏天怕你热,吃的穿的都给你安排的妥妥的,你两这还是处对象呢,多少人已经过了门儿的媳妇,都不一定有许老师这么好。” “你扪心自问,许老师为你做了多少,你又为人许老师做了多少?” 程敬怀愣了片刻,才低低的开口:“我对她,很差吗?”2 他并不是在反驳李铭,只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程敬怀的眼中甚至有着一丝迷茫和疑惑。 虽然最初和许锦薇在一起,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忘记陈若清。 可和许锦薇在一起的这三年,他也是认认真真的和她处,是奔着结婚去的。 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李铭看他一副榆木疙瘩不开窍的样子,无奈的再次叹气。 他随手从一旁拿过两个陶瓷缸,往里面装水。 其中一个陶瓷缸只装了一点点,另一个则是装满了水。 李铭将这两杯水放在程敬怀面前,问他:“这两个缸子,里面都装了水,你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程敬怀认真的看了一眼:“一杯多,一杯少。” 李铭重重的点头:“对,一杯多,一杯少,这就是你和许老师之间的问题所在。” 看着程敬怀茫然的眼神,李铭知道,要是靠他自己想,恐怕永远都想不明白了。 所以他索性送佛送到西,直接把话全部挑明了说:“阿斐,你面前的这两杯水,就好比是你的时间和心思。” “一杯是你花在陈家人身上的,一杯是你花在许老师身上的。” “你花在哪边的心思和时间更多,你自己心里应该很清楚。” “这三年你虽然在和许老师处对象,但大家伙儿谁不知道,每次陈家有点事,不管是大事小事,你总是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 “为了陈家那摊子事,你多少次把人许老师一个人丢下?” “甚至有好几次,你守着陈家一守就是好几天,根本没有回大院,也没有给人许老师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我有几次问你,你怎么和许老师说的,你那时候头都没抬,就说你告诉她你有事。” “人许老师不傻,你真以为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提,她就不知道你和陈若清的事儿了?” “也许她心里什么都清楚,只不过人家喜欢你,所以宽容你,不戳穿罢了。” “而且许老师是个体面人,也不因为这点事和你闹。” “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和磋磨。” “一次两次被丢下,或许不会放在心上,那三四次或者更多次呢?” “这人心,就和水一样,时间久了,慢慢就凉了。” 程敬怀盯着面前的两杯水,呼吸一滞。 李铭的话就像一记重锤,重重的砸在他心上。 第16章 李铭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我说的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李铭拿着陶瓷盆和毛巾去洗漱了。 程敬怀坐在原地,脑海中纷乱繁杂。 李铭的话一句一句的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与此同时,这三年的一幕幕也在他脑海中回放着。 程敬怀每想起一句李铭的话,就会想起一个他因为陈家人把许锦薇丢下的画面。 不止一次,许锦薇的眼中闪过失望。 不止一次,她脸上的神情带着受伤。 可那时候的他,居然选择性的自动忽视了这一切。 甚至还觉得她懂事、体贴、大度。 程敬怀忽然觉得自己是个混蛋,想起许锦薇那样的神情,他心里泛起一丝心疼的感觉。 可这种心疼,又带着无力。 那时候造成的伤害,现在,还能弥补回来吗? 晚上躺在床上,工作一天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可程敬怀丝毫没有睡意。 他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去想从前的事情,可那些记忆不受控制的从脑海深处冒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的反复提醒他,曾经的他,到底对许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