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逾年的呼吸都渐渐凝结:“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陆文清?” 为什么是陆文清?这个问题宋君禾也曾想过。 起初只是因为他是家里为她看好的相亲对象,各方面条件又都与她符合。 是后来在布置婚礼流程的过程中,宋君禾才渐渐坚定了这个选择。 想到最后,宋君禾却只说了一句:“因为他会和我一起准备请柬。” “就因为几张请柬?”霍逾年不解:“明明只要你和我说一声,我也可以给你准备。” 宋君禾却笑了:“霍逾年,不单单是几张请柬。” “是因为很多事情不用我说,他都懂,他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也能给我想要的。” “他和你不一样。” 霍逾年愣在原地,宋君禾的一字一句仿佛抽走了他全部的力气,满腹的质问哽在喉间,吐不出咽不下。 宋君禾与他侧身而过,听着落叶的沙沙声,霍逾年眼眸微颤,他猛然回过身,却只能看到宋君禾渐渐走远的背影。 看着那道背影一点点完全消失在视野中,霍逾年缓缓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次日一早。 军医院送来了几个因为任务受伤的同志,其中一个伤势严重,宋君禾立马安排他上了手术。 直到临近黄昏,她才将人抢救回来。 一出手术室,那几名一直守在手术室外,受伤较轻的人便围了上来,紧张忐忑地问:“医生,我兄弟他……情况怎么样了?” 宋君禾摘下口罩,轻声道:“放心,幸亏送来的及时,已经没事了。” 这时,伤患从手术里推出来,安排进了病房。 “谢谢医生……辛苦了……” “没事,应该的。” 宋君禾点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忽然瞥见这些人臂章上的图案正像是一头雪狼。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陆文清,隐隐有种预感,试探着问了一句:“请问,你们是雪狼突击队的吗?” 其中两人留了下来,看向宋君禾,缓缓点了点头。 宋君禾像是松了口气,心弦却依旧紧绷,她顿了顿,又问:“那你们的队长,陆文清呢?” 第14章 面前的两人沉默一瞬,宋君禾以为是陆文清的行踪不能透露,立刻又道:“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他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因为陆文清英年早逝的结局,他的安危始终横亘在她心头,放心不下。 即便她知道剧情发展,却也不敢去赌其中的变数。 因为她和霍逾年之间的变故,她不知道剧情是否会因为这个节点而出现改变。 两人神情几度变化,最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笑了笑。 “你就是宋君禾宋医生吧?你放心,陆队没事。” 听到陆文清没事,宋君禾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们认识我?” 其中一个人手臂缠着绷带,笑着说:“陆队早就跟我们说过,说他的未婚妻在军医院当医生,医术非常了得!” 宋君禾一愣。 那人正要再说些什么,目光落在宋君禾身后,却蓦地止住了。 宋君禾若有所感,一回头便撞进一双思念深藏的眸中。 陆文清站在走廊,窗外透进的阳光为他渡了层柔和的光。3 宋君禾一时间看得恍惚,陆文清已经慢慢朝她走来。 “抱歉,任务收尾的时候首长叫住了我,所以没能第一时间赶回来见你。” 她还没问他回来后的去向,陆文清就已经开口向她交代清楚了。 “那什么,陆队,那我们就先去拿药了!”说着,两人便飞快地离开了。 陆文清失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宋君禾一把拉进了办公室,强行按在了座椅上。 “别动,你受伤了应该先去包扎,而不是第一时间找我在哪。” 宋君禾拿来纱布剪刀和伤药,看着陆文清手臂上被血洇湿的痕迹,和腰腹上横亘的血痕,眉心紧蹙。 陆文清低头看了看,对这些轻伤并不以为意,行动中难免受伤,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看着宋君禾担忧紧张的脸,陆文清绷直的嘴角轻微上扬:“我知道。” 宋君禾一顿,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想起,自己就是医生,他第一时间来找她,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 宋君禾轻咳一声将心底的想法掩饰过去,转头对陆文清道:“脱衣服。” 陆文清一愣。 宋君禾看着他,连忙正色解释:“你不把衣服脱下来,我怎么给你上药包扎?” 陆文清笑了笑没说话,乖乖将染血破损的上衣脱下,露出结实健硕的上身,宽肩窄腰,肌肉线条紧致。 身上的新旧疤痕错落,却反而添了一种独有的魅力。 这是战士的荣耀和勋章。 宋君禾耳尖微热,从他结实高挺的胸膛移开目光,低头先专心处理他腰腹上的伤势。 那伤口不大,却有些深,情况也不比其他人好多少,即使用绷带缠绕包扎好也隐隐透出血迹。 从始至终,陆文清都不曾泄出一点声音,如果不是紧绷的身躯和滴落的冷汗,宋君禾几乎都要以为他没有痛觉。 也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从刚才到现在,他只是一直都在撑着没有倒下罢了。 包扎好后,宋君禾紧抿的唇微动,几次欲言又止,想要问他痛不痛,累不累。 然而在她开口前,陆文清却先出了声,抬眸问她:“刚忙完一台手术,累不累?” 第15章 陆文清额尖的冷汗还没有褪去,眼眸里却带着几分笑意,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 宋君禾满腹询问的话语止在嘴边,牵起唇角摇摇头:“不累。” 这是她的回答,也是陆文清的回答。 宋君禾顿时明白了他未曾说出口的意思。 她是医生,他是军人,他们都是在为人民服务,受的伤痛哭累,都算不得什么。 宋君禾给他开了药单,勒令他必须住院休息够五天,等到伤口不会再崩裂渗血才能放他离开。 “我只是些轻伤,应该不用住院吧?” “你腹部的伤口最为严重,离进手术室也差不了多远了,不要不当回事。” 宋君禾看他一眼,脸上写满了“没得商量”四个字。 “还有,我会按时查房的,也不要想着偷偷提前出院。” 陆文清薄唇张了张,只能妥协。 宋君禾给他安排了一间空着的病房,他又问了几句早上送来抢救的同志的伤势,才放下心来,几乎是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6 宋君禾知道,他的身体早已经负荷到极限了。 她轻轻为他盖好被子,确定他呼吸平稳,才转身出了病房。 第二天。 宋君禾先去五号病房看了昨天抢救回来的伤患情况,检查了身体各项数值,终于确定脱离了危险。 而在病床边守夜的人恰好就是昨天给她透露陆文清情况的那位同志,也是雪狼突击队的队员。 他手上也缠着绷带,算是几个人里受伤最轻的,止不住向宋君禾道谢:“宋医生,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不用,这都是应该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中,宋君禾了解到,和她说话的这名突击队队员叫赵铭。 宋君禾将笔别在白大褂胸前的口袋上,随口问道:“你们要执行的任务,次次都像这么危险吗?” 赵铭嗯了一声:“在战场上,突击队就是前锋,靠的也就是奇袭。 “但陆队的指挥常常能直切敌人要害,将我们的伤亡降至最低,所以像这样的情况其实很少发生。” 赵铭说着,低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仍在昏迷的战友,带着些自责无奈。 “这次也是多亏陆队,替他挡下了最致命的一击,我们才能把他送到医院来。” 宋君禾这才从这些只言片语里了解到一些情况,以及,她从未了解过的陆文清。 “对了,陆队的伤没事吧?还得拜托宋医生帮忙多看着点陆队,不然他总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 这一点,宋君禾已经领会到了:“放心,这次一定让他把伤养好了才放人。” 一直到五天后,宋君禾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