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锡程的手颤了下,雪衣豆沙掉在地上。
林珺榆看着地上的那个雪衣豆沙,声音很轻:“有些东西或许曾经想要过,但现在,我已经不那么想要了。” 从学校离开,贺锡程的耳边还回荡着林珺榆的话。 她说她已经不想吃雪衣豆沙,也不喜欢他了。 明明是早已经有所预料的事情,可真正听到了,贺锡程还是觉得心里十分难受。 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剜了一刀,一时间鲜血淋漓。 痛意传遍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让他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回去之后,贺锡程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就这么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即便贺锡程什么都不说,李铭也能猜到他为什么这样。 于是晚饭的时候,便去供销社打了瓶酒回来,一边吃饭一边陪着贺锡程喝。 “心里实在难受,就喝点酒好好睡一觉。” 贺锡程不说话,饭也没吃几口,一口接一口闷酒往里灌。 知道他心里难受,李铭索性也不劝了。 整整一瓶酒,李铭只喝了半杯,剩下的都被贺锡程喝了。 等吃完饭,贺锡程已经醉的七荤八素,李铭把他扶回了宿舍。 刚把贺锡程扶到床上躺下,李铭便看到他睁开了眼睛。 贺锡程的眼睛红红的,有些湿润,他的目光没有焦距的盯着前方,声音又哑又涩:“听雪……” 李铭摇了摇头:“早知今日,唉……” 后来的几天,贺锡程没有踏出厂子一步,每天都像是上了发条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工作。 甚至有几个晚上都待在车间里,李铭怕他累坏了身体,劝他好好休息,可贺锡程听不进去。 他看起来十分平静,就好像真的是一心扑在工作上。 但其实,贺锡程工作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的出神。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总是因为睡不着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这天,贺锡程又出神了。 眼看着机械上锋利的刀片就要伤到他的手,李铭忽然冲过来,用尽力气把贺锡程拉开。 “你看着点!手不要了?” 李铭着急的冲着贺锡程吼出了声。 因为心急,李铭的声音不小,引得周围的人都看向了这边。 贺锡程被李铭扯得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手臂被地上的材料划了个口子,潺潺的往外流血。 李铭连忙将他拉了起来:“怎么样?” “你手臂受伤了!” 贺锡程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看着面前还在运作的机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 只差一点,他就把手卷到里面了,想想还是心有余悸。 相比之下,手臂上的这道口子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大事,贺锡程摇了摇头:“我没事。” 领导听到动静,也从一边的小车间走了出来。 看到贺锡程手臂上的伤,领导开口道:“阿斐啊,你这几天一直不在状态,是太累了吧。” “先去医疗室包扎一下伤口,回去好好休息吧。” “那周主任,我带他去医疗室。” 李铭拽着不在状态的贺锡程出了车间,又拖着他去包扎了伤口。 明明手臂上的口子不小,流起血来十分瘆人。 可消毒包扎的时候,贺锡程愣是一声没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