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的手忍不住发抖,紧攥着纸张,脑中倏然一片空白。
“封书挂笔……” 她抬眸看向林敬辞,眼中满是错愕,声音微颤。 “这便是大人所说的,最妥善的处理?” 林敬辞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叶笙,半晌才缓缓开口。 “等过些时日,这件事的风头过了,再回书局,这几日,便先把刘老爷一案的卷宗整理好,全数给江盈盈吧。” 听到他提起江盈盈的名字,叶笙心中那股酸涩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叶笙眼眶微红,眸中倒映着水色,哽咽道。 “是否只要江盈盈一回来,便要将我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林敬辞闻言,眉头紧锁,只觉莫名其妙。 “连最基本的公私,你都无法分辨,在这一点上,你着实比不上她。”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房间。 叶笙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大滴大滴往下坠。 心脏处袭来的痛意让她忍不住蜷着身子。 两日后,裴宅。 叶笙站在窗前失神。 说是躲风头,倒不如说禁足。 过去在书局中,只觉繁忙,可如今猛然空了下来,反而有些无所适从。 这时,房门被推开来。 林敬辞从外走来,将手中的礼盒随意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今日回来时,顺手便买了。” 叶笙看着桌上细致精美的盒子,不明所以。 她迟疑地打开盒子,一条细腻油润的玛瑙手串便出现在眼前。 串珠颜色红润,近似朱砂,看质地,竟是南红。 叶笙愣了片刻,有些不敢相信:“大人这是送我的?” 这应当是林敬辞第一次送她礼。 林敬辞微微颔首:“过几日裴家家宴,你如此憔悴,去赴宴未免有些失礼,这几日好好休息。” 得到他肯定的答案,叶笙心中不免暖了几分。 她知道,大人只是因为圣上手谕一事在弥补她罢了。 不过,即便这样,她也已经万分满足了。 …… 隔日,书局外。 叶笙抬眸看着眼前的江盈盈,淡淡道。 “江小姐找我何事?” 江盈盈嘴角微扬,语气明显透着落井下石的意味。 “这几日姐姐不在书局,我特意找了人将墨迹洗去,姐姐看是否干净了?” 池婉晴看向书局门前,一些墨迹均已被洗净,唯有两字隐隐还有些痕迹——“讼棍”。 她骤然攥紧了手。 江盈盈又道:“这几日书局平静得很,大家都在议论池姐姐还会不会回来。” 叶笙嘴唇紧抿:“书局是我的,我自然要回来。” “是吗?我还以为姐姐会有些羞耻心,不敢回来了呢。” 江盈盈嘴角勾起一抹嘲意,抬手将额边的发丝撩到耳后。 衣袖顺着手腕滑落,叶笙视线猛然一怔。 只见她腕上戴着的,正是一串无比熟悉的南红手串。 瞬间,她的耳边再听不见江盈盈的声音。 林敬辞竟送了条一模一样的手串给江盈盈! 这个想法像一道惊雷炸开在叶笙脑海中,只觉头痛欲裂。 “这个手串,你如何会有?” 江盈盈莞尔笑了笑,手指轻划过玛瑙。 “不过是一条手串,姐姐为何惊讶?” 江盈盈抬眸看着叶笙,意有所指:“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名还是人……” 叶笙听到她的话,眼中情绪剧烈一颤。 她无法反驳,自从江盈盈回来,她仿佛一直在给她让位。 江盈盈走上前,贴着叶笙耳边,低声说道。 “不过我不像你,都已经万人唾弃了,却还是要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放,我要是你,起码会给自己留最后一丝体面。” 叶笙整个人一怔,愣愣地看向墙上若隐若现的“讼棍”二字,心脏骤然抽痛。 原来她一直在抓着不属于她的东西…… 林敬辞呢?他也是这样想她的吗? …… 她再次出现的消息传得很快,街道两边开始聚集了人。 指责与谩骂声开始不断出现。 叶笙环视着众人或怨怼或不忿的脸,只觉喉咙像是被扼住般,再难喘息。 她低下头,想要往回走,却迎面撞见了大理寺的人。 “自今日起,查封书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