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姚嬷嬷答应着,眼睛盯紧了林雪葭。
林雪葭狐疑的看着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还未反应过来,一大盆狗血已经扑面而来,泼了她满头满身。 林雪葭“啊”的尖叫一声,瞬间整个人都被泼懵了。 陆珩也被吓了一跳。 姚嬷嬷把盆子一丢,接过丫头手里的桃枝,朝着林雪葭身上就抽打了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桃枝桃叶驱瘟神,牛鬼蛇神不上身……” 苏绾在一旁勾着嘴角冷眼看着。 林雪葭被抽打的浑身疼痛,不停的躲闪着,可是姚嬷嬷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她跑的越快,她就抽打的越狠。 陆珩想上前制止,可是才靠近就被那股恶臭味熏的停了脚步,弯腰差点呕吐出来。 陆珩怒道:“苏绾,我劝你不要太过分!” 苏绾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她不是被梦魇了吗,我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吧?我好心帮她,侯爷怎么还责怪我?” 陆珩被气的脸色铁青,“可是,你也不能用这种办法,你这分明就是故意作践人!” 苏绾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辩解道:“可这就是民间除邪祟最管用的方法啊,这法子又不是我想出来的,不信侯爷出去找个道人打听打听,这法子是不是可行?” 陆珩气的咬牙切齿,“滚!” 苏绾见也差不多了,便见好就收吩咐说:“好了姚嬷嬷,林姨娘应该已经没事了。夜深了,我们也回去吧。” 说完,带着自己的几个丫鬟扬长而去。 林雪葭顶着满头满脸的臭狗血,简直都要气疯了,冲着苏绾的背影,发出一阵响彻阖府的尖叫声,然后人往后一仰,“咣当”撅了过去。 陆珩赶忙伸手去接她,手伸到一半又嫌弃的躲了开来,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皱眉别过脸去。 他将她交给两个婆子扶进屋里,看着衣袖上沾到的狗血,脸上一阵压抑不住的厌恶。 “苏绾,她是不是疯了!” 第二天一早,前院就传来消息,林姨娘这回是真的病倒了。 大夫说是急怒攻心,外加着了凉的缘故,须得静养些日子。 陆珩下了命令,让管家送苏绾去皇觉寺住些日子,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 春熙一边收拾包袱一边埋怨,“明明就是那个贱人咎由自取,侯爷却怪到我们头上,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姚嬷嬷也在一旁劝道:“要不小姐还是去求求老夫人吧,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一个小妾病了却把正房夫人往外赶,也不怕人笑话。” 苏绾含笑不语,将之前配好的沉水香放进木匣子里提醒说:“别忘了把我的檀香木手串也带上,念经的时候用。” 春熙答应了一声。 姚嬷嬷见她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又提醒说:“听说昨儿个傍晚老夫人气的头风又发作了,小姐医术高明,一套针法使的出神入化,不如去给她看看,若真能治好了,也算有个靠山。” 苏绾神情淡淡的,显然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婆母病了侯爷自会找人给她医治,我们就不必操心了。” “何况侯爷让我去皇觉寺小住,婆母怎会不知?必是经过了她的同意才下的命令,不然这偌大一个侯府,每天那么多事,我走了谁来管?” 姚嬷嬷语塞不说话了。 苏绾见她一脸惆怅,干脆把话给她挑明了,“人的病痛是一时的,好了也不会记我的恩,毕竟在她眼里,侯爷的前途才是最重要的,不然她就不会放任他做这样无理的决定。” 姚嬷嬷不忿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小姐您就别去,看他们还真能把咱们强赶出去不成?” 苏绾笑道:“赌气并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向你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必会让林雪葭跪着求我回来,到时候自然也要给侯爷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咱们也不是软柿子!” 姚嬷嬷听她这样说,一口郁气散了出来,想这才应该是他们家小姐原本的样子,低声下气那么久,人终于又活过来了。 苏绾又吩咐说:“等下你把府里的对牌给老夫人送过去,然后把咱们库房的钥匙保管好,从现在开始,我们的银子一分也不会再给外人花。” 姚嬷嬷爽快应着,又怔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 “小姐若是把姑爷当外人,以后这日子可还怎么过?” 苏绾神情愉悦的脱口而出,“开心的过。” 她也很久没有出门了,春光正好,就当出门踏青了。 苏绾一走,姚嬷嬷就把对牌和账本子交还给了许氏,却只交了侯府库房的钥匙,许氏便明白了。 听到苏绾出府的消息,林雪葭觉得自己终于出了口恶气,躺了几天就迫不及待的爬起来张罗着要修园子的事。 谁知,工匠才到门口,就被管家拦了回去。 管家对林雪葭说:“老夫人说了,如今她不管府里的事,姨娘若真想做什么,就等夫人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林雪葭一听就火了。 她费劲巴拉挨了一盆狗血,身上被姚嬷嬷抽打的痕迹至今还未完全褪去,受了那么多屈辱不就为了那一万两吗? 如今老夫人说不让她修,她岂不等于白忙活一场? 这若是让苏绾知道了,她脸往哪搁? 林雪葭气呼呼的摔了一地的东西。 待到傍晚陆珩回来,又在他面前闹了一场。 陆珩被闹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她。想就算苏绾不在,修个园子而已,能花多少钱?从公账上走就是了。 林雪葭得了许可,立刻让人忙前忙后的张罗起来。 皇觉寺里。 苏绾过的倒是惬意的很。 想当年她在江南的时候,时常扮做小厮偷偷溜出府去玩,江南的春天美景无边,城外的那几座山她是常客。 就比如今天,她换了一身利落的常服,又带着春熙爬山赏景去了。 春熙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追上去气喘吁吁的问:“小姐,府里传过话来,说侯爷正给林姨娘修园子呢,您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 苏绾拨开草丛,拿出药铲将一株顶着红果的草药小心翼翼的挖出来放进了药篓里,头也不回的说:“我担心什么?他要惯着他的妾,苦果自然也要自己吞,我管这闲事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