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行李,带你去湖城。” 程迦背对他,眼球一转。 不搭腔。 “湖城的鲫鱼汤鲜美,乌溪的奶豆腐和酸枣糕,赣乡的竹筒蒸菜...”周修林脱了风衣,赤裸着胸腹,俯身打量她,她偷偷吞咽口水,“奶豆腐撒上西米,酸乳酪,搅拌得稠,入口即化。” 程迦烦躁,一掀被子,假惺惺梦话,“狗叫。” “不乐意去?”周修林坐在太师椅上,翘起腿,“有的是女人乐意陪我去——” 她不装了,蹦下床。 “稳一点,蹦什么。”他皱眉,“再冒冒失失,把你送到母亲的厢房,她天天监督你扎针,喝药膳。” 程迦翻衣柜,“有的是女人...是哪些女人?” “各行各界的红粉知己。”周修林看着她倒腾衣服,一件件塞箱子。 “你和她们不熟,和我熟,出门在外,别图新鲜,带着知根知底的女人,省得骗你。”她叠完衣服,又擦鞋,“湖城有山村吧?村里有光棍,有寡妇,漂亮姑娘遭拐卖,小白脸也遭拐卖,扒了你内裤,拴在猪圈里...人不人鬼不鬼的,以后礼礼长大,同学问他:周正修,你爸爸是什么人啊。他回答;我爸爸出门没带我亲妈,现在是王寡妇的丈夫。” “满口胡诌。”周修林轻笑,“带你,闭嘴吧。” 窗帘下,摆了一扇镜子。 程迦试穿着藕荷色的长裙,是4月份来这边在扬州街买的,如今,腰肢丰腴了,肩膀圆润了,身段儿更适合这款裙子,太瘦的身材撑不起版型,有肉了,裹得前凸后翘,一大团雪白。 周修林看了片刻,从背后搂住她。 第327章你瞒着我做什么事了? “哥哥。”她偏头,观察他表情,“你忍得辛苦吧。” 他懂什么意思,故作不懂,“上班,赚钱,养家,没有不苦的。” “不是那种苦。”程迦食指戳着他唇角,“我十八岁出落得楚楚动人,在你视线里晃荡——” “有自夸楚楚动人的吗?”周修林一边照镜子,一边吻她,他睁着眼,目睹这个吻,一厘厘占有她,覆盖她,欲火是燎原之势,一股脑地扩张,燃烧,他搂紧了她,吻得她身体颤栗,触电似的。 “辛苦。”他埋在程迦胸口,喉咙喑哑,闷钝,“忍了两年半,吃上了。” “你有没有...”她老江湖一样,瞥他裤子。 “没有。”周修林贴着她,抵在镜框上,凉夜,凉木架,温度刺激了他,脊梁不由自主绷直,靛蓝色的筋脉也狰狞。 “你清楚我问什么啊?”程迦躲,“你不说实话。” 周修林拉她,她绕到镜子另一头,隔着澄净的玻璃,他一层层冒汗珠,“有过。” 程迦下巴垫着镜框,“有过什么。” 趁她分神,他狠狠一拽,“有过不要你的念头,太闹,太笨。” “你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忽然,一只戴了玉镯的手推门。 “你干什么呢!”周夫人抓个现行。 程迦面红耳赤,挣出他怀里。 “您怎么不敲门?”周修林饶是脸皮厚,这会儿,衣衫不整,春潮泛滥,终究不自在。 “不是开着灯吗。” “开灯不代表方便。”他揉着鼻梁,几分无奈,几分懊恼,“儿子和媳妇的厢房,您是不是应该避讳。” “你知道禧儿不方便啊。”周夫人慢悠悠进屋,“你白天缠她,夜里又缠,她休息不好,我特意来抓你的!” 周修林一噎。 “佣人打扫了南厢房,明天禧儿搬过去,你稀罕她这间,你自己住吧。”周夫人端起茶杯,“生下礼礼母子安康,是周家和李家的头等大事,你少骚扰她。” 他夺过杯子,泼了茶水,“茶冷透了,您别喝。” “是热茶!”周夫人瞪他。 “烫了,您别喝。”周修林倚着墙,气性大,耍骄横。 “什么混账德行。”周夫人衣饰隆重,显然是去办正事了。 “我问了区里的领导,李氏集团在业界威望高,你外公贡献也大,及时补税,市里不追究企业,不过,你追究舅舅们。”周夫人把玩着玉镯,语气深意十足,“沈家有办法捞,老太爷人脉广,市里大大小小的权贵,要么是他的学生,要么是下属,你登门求情,老太爷会出手。” 周修林面容晦黯,沉重,“沈家今年明里暗里帮了我几次,已经欠了老太爷人情。二位舅舅作恶,我求沈家通融,岂不是为难沈老太爷,影响了李家和沈家的世交。” “的确为难沈家了。”周夫人和周修林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表面是计划捞李家人,实际上,是统一口径,冠冕堂皇地对付老夫人和董事局。 能捞,不捞。 借警方之手,清剿了李韵晟和李韵华。 “你舅舅们重要,家族更重要,一个是情,一个是义。”周夫人叹息,哽咽,“不捞了吧。” 周修林不露声色撩眼皮,佣人在门口等,他拔高音量,“母亲不舍得堂兄弟,也请您顾忌大局。” “哎——”周夫人抹眼泪。 佣人也劝慰,“您和京哥儿仁至义尽了,是大公子、二公子愧对李家,捞他们一次,捞不了一辈子啊。” 送走周夫人,程迦托着腮感慨,“周阿姨的演技混娱乐圈,起码是三金影后,65后小花。” “65后,还小花?”周修林睥睨她,“是老黄花了。” 她朝门口跑,“周阿姨!哥哥骂您——” 男人将她摁在椅子上,“胳膊肘外拐是吧!你和谁一条心?” “和哥哥。”她神情无辜。 “那你出卖我?” 程迦被控制,动弹不得。 “私密话,不许告诉第三人。”他耐着性子教导,“父亲母亲的房中秘事,告诉你了吗。” 她点头。 “告诉了?”周修林眉头拧成一团。 这方面,周夫人既有中方女性的传统,又有西洋女性的奔放,从来不‘忌口’,和保姆,和太太们,一贯是谈吐大方,不扭捏。 程迦成年之后,周夫人大包大揽了‘男欢女爱’的教育问题,偶尔,也拿自己举例子,什么卫生了,套子了,她第一次见到避孕套,就是周淮康抽屉里的。 “大一寒假,周阿姨带着我逛商场,路过保健品店,遇到胡太太了,胡太太买了鹿鞭酒,周阿姨问效果强不强。”她模仿胡太太的腔调和姿态,“很强啊!老胡喝了这酒,简直变了个人,哦呦!” 程迦又模仿周夫人,“真的呀?我给淮康也买一瓶!”她清了清嗓子,小声说,“寒假一个半月,周叔叔喝鹿鞭酒喝得每天红光满面,周阿姨骗他是烧刀子酒——” “行了!”周修林眼底浮了笑,打断她,“少听乱七八糟的。” ...... 凌晨一点。 叶柏南踏入东城区一家娱乐会所。 “叶董。”黄家老大亲自迎接,“酒窖珍藏了七十年的洋酒,我让经理开一瓶。” “不喝。”他整个人仿佛一块冰,冻得人胆寒。 黄老大一愣,小心翼翼递上雪茄。 “不抽。” “一组有新来的姑娘,找个弹琴唱曲的...” “不听。” 黄老大态度有多么讨好,叶柏南态度有多么不友善。 “我哪里得罪您了?”黄老大心虚了,“我愚蠢,您明示我。” “黄老太爷的葬礼上,你们夫妇瞒着我做什么事了?”叶柏南目光犀利,黄老大一震。 “我太太以为您嫌弃周家那个孩子碍眼...” 话音未落,叶柏南一巴掌抡上去,黄老大晕头转向,栽倒在地。 第328章她是幕后主谋 “谁允许你们擅自下手?” 叶柏南气势凌人,震得黄老大发懵,“周家的养女原本是和叶家联姻,突然变成周家的儿媳妇了,我太太替您不公。尤其程迦怀孕,那些长舌妇私下讥讽您,被周修林和程迦耍了,周夫人连一句体面的道歉也没有!全然不把您放在眼里,您很照顾黄家的生意,我们夫妇感激...” “这是感激我?”叶柏南面容阴翳,在昏黯的灯光下,愈发地森寒,恐怖,“程迦怀孕五个月了,即使去医院,也要躺手术台,做引产手术,你喂她堕胎药,你要她的命吗?” 黄老大刚爬起,一个烟灰缸从天而降,拍在他后脑勺,他吓得嘶吼,“叶董——” 黄老大的保镖闻声,跑进来,跪下,“大爷扛不住,您饶了大爷!” 叶柏南胸膛一鼓一鼓,强压着躁意,揪住黄老大的头发,“纵然那个孩子碍眼了,我不动,任何人都不许动。谁动了,我和谁没完。” 黄老大哆哆嗦嗦,“是...” 叶柏南松手,直起腰,“你太太近期见过俞薇吗。” “见过。” 刹那死寂。 “什么时候?” “我父亲住院下了病危,主治医生是俞家的亲戚,俞薇得知消息,来病房探望,我太太招待的。” 叶柏南不着痕迹攥拳。 黄家真正的掌权人,是黄老二。 只不过,黄老二是警察,和叶家一个情况,老二不能继承家业,不得已扶持了老大。其实,黄老大夫妇胆子小,不成大器,毒害周家媳妇是万万不敢的,除非,有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