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秦厉珩便买好了马车,启程回京。
沈如鸳已经和常嬷嬷道别,不让她出门相送,所以门口只有颜玉恒。 他长身玉立,皱着眉,仰头看向秦厉珩,眸中阴沉。 沈如鸳上了马车,掀开帘子与他告别:“回去吧,好好照顾常嬷嬷。” 颜玉恒收回目光,看向沈如鸳,眼眸一颤,上前一步,递给她一个药膏。 “腕上的伤记得敷药。” 他目光殷切,叮嘱道。 沈如鸳点头收下,也忍不住道:“书孰的事,我……” 颜玉恒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我能处理。” 沈如鸳只能点点头。 “那我走了。”她抿了抿唇,似是极为不舍。 颜玉恒皱着眉头看着她,良久才点头。 露出个笑,将那一束海棠花枝都递给她:“送你。” 沈如鸳看着那花束,愁容顿解,不禁露出个宽慰的笑:“好。” 秦厉珩皱着眉头看着,只觉海棠花对两人有种特殊的意义。 当下翻身上马,冷声道:“我们要出发了。” 两人只能结束了对话,互道珍重。 沈如鸳放下帘子,握着那药膏,心中滋味复杂。 既是欣慰,又是惆怅。 她看着那药膏,不自觉想起她与颜玉恒相遇的时候。 那时他瘦弱的可怜,整个人仿佛一个骨头架子,她背起来都不嫌沉。 现在看着好像壮硕了些,还坚毅了不少。 原来时间过得这样快啊…… 沈如鸳心中感慨,不自觉竟红了眼眶。 这一幕正落入钻进马车的秦厉珩的眼中。 秦厉珩眉头一紧,顿时不悦:“你在想什么?” 沈如鸳回神,恢复了冷漠的神色,道:“没事。” 秦厉珩却被她敷衍的模样刺痛,立刻攥住她的手。 “他为什么要给你药膏?你受了什么伤?” 沈如鸳本就伤痛未愈的手腕又被他捏住,当即痛到失声。 半天说不出话,鼻头一酸,眼眶顿时含了泪。 秦厉珩一愣,立刻放开手。 后知后觉地拉开她的袖子,看见腕上遗留的痕迹。 经过昨晚,腕口变得青紫非常。 而沈如鸳本就皮肤白皙,越发衬得那於痕狰狞可怖。 秦厉珩被骇得手指一颤,立刻愧疚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沈如鸳却没回答,只将泪眼憋回去,怔怔看着他,笑了一声。 “秦厉珩,你只会说对不起。” 她看着面前男人,早已灰冷的心又凉了几分。 沈如鸳说完,便抽出自己的手,将青紫的痕迹掩在袖中。 不再看秦厉珩,只倚着马车闭目养神。 马车里只剩沉默在流淌。 翌日,两人到了客栈,沈如鸳正修整时,秦厉珩抱着一怀的瓶瓶罐罐走进了屋中。 不由分说地拉着沈如鸳坐在榻上,打开一罐药膏,挽起沈如鸳的袖子。 “我买了城里最好的膏药,一定能……” 话没说完,只见她雪白的腕上,已经被敷上了药膏。 沈如鸳看着他怔住的神色,默默收起了手。 “我已经擦过药了。”她话语淡淡,却让秦厉珩眉头紧皱,心中不是滋味。 “你来得太晚了。” 那堆瓶瓶罐罐在桌上散落着,仿佛是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