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能怎么办呢?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可能有些东西错过就错过了,初心也一样,很难再找得回来。 ······ 第三天,陈经纶一起床就看到陆西音已经在后院画画。 他走过来看了眼她的画板,一把推倒,“别画了!” 陆西音看着倒地的画架和颜料,站起来不知所措。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你明知道自己tຊ画的是垃圾,还在坚持什么?” 陆西音瞬间红了眼眶,再也憋不住,“那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这样的水平,我都说了我没有天赋......我只能慢慢来,我就要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 陈经纶打断她:“放屁!我画荷花你也画荷花,你欣赏过它没有?” “你都没有打从心底里欣赏过它,它能从你的画笔下生出灵魂吗?你当年画《追月》,是因为那个月亮又大又圆才画的吗?你是等着绥城万物寂静,等着街道上所有人散去,只剩下画里一个人才开始画的吗?” “你还真是朽木不可雕!” 陈经纶骂完,气冲冲地走掉了。 陆西音一边哭一边收拾地面上的染料和画架…… 她吃过早餐就回房间了,陈方莺又陪着陈经纶去山顶寺庙了。 画架坏了,她也没法继续画。 她在房间百无聊赖地躺了会,就出来在附近逛了逛。 她心里委屈,陈老骂得难听却在理。 她知道重新拿起画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但是来这里三天,也被骂了三天,多少有点被打击到。 绥城唐白山,山顶上有座菩提寺。 今天,陆西音看到有络绎不绝的人往山顶走,好像还是附近的居民。 她好奇地问了一个路人,原来今天是农历十月十五,附近的村民都会去寺庙里祭拜,表达对先人的思念。 类似中元节的习俗。 天色也很应景,灰得像哭过。 路上行人纷至沓来,无一不带着大包小包的贡品,有大人会挑着箩筐,小孩会捧着灯,灯里点的是烛火。 下午,细雨霏霏,水泥铺成的山路也变得泥泞,山间的芒草也随着十月的微风摇曳。 路上祭拜的人仍是接踵而至,有的小孩子披上小雨衣,还不忘给手里灯挡住细雨。 这一幕很打动人心,陆西音灵光一闪,跑回院落拿画板,画板被陈经纶摔坏了,她就拿了他的出来。 架在江南院落的门前,对着路边调了染料就开始画。 上山的行人会有攀谈,偶尔还有人低声发笑,而下山的行人都很沉默,神色都比较低落。 但每家每户的那盏烛火灯都是不灭的,捧着上山,也捧着下山。 听到他们的交谈,好像是要一直捧下山,放到村里的祠堂。 那摇曳的火焰,是一种信仰,是相隔两世的思念。 陆西音被路人的沉重心情带动着,沉迷在画里,浑然不觉天色逐渐阴暗,颜料的颜色都已经难以分辨。 突然,她感觉背后有一个黑影…… 第98章 他又出现了 “知道,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了。” “·······” “他一把年纪不容易,您倒是知道折腾我,这破地方连车都开不上来。” “······” “我快到了,挂了。” 李淮左捧着红木色的长方盒子,撑着黑伞放好手机,一抬眸就远远看到院落门前有个熟悉的纤影。 她沉迷在画里,眼神比平时多一丝专注,神色却会变得更柔和。 恍如隔世,上次在申南玫瑰园他落荒而逃,两个人再也没有打过照面。 他也不敢出现,每次她对自己那种疏离冷淡的眼神,回去后需要疼好几天才能淡化。 今天的山路,行人很多,他站在路中间妨碍到别人。 他撑着一把黑伞,迈着步子走进院落,缓缓来到她身后。 陆西音感觉背后有个黑影,一回头就看到居高临下的颀长黑影。 “啊——” 她吓得想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前脚踩后脚往前扑。 李淮左赶紧把黑伞扔掉,伸手去拉她。 陆西音认出他,扶着他的手努力站稳,“你是不是有病!总站在别人身后吓人?!” 李淮左一脸无辜,“我不是怕打扰你画画……” 陆西音松开他的手,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看她一脸防备,李淮左赶紧撇清,“这次真没有,我是来找人的,我不知道你在这。” “那你找谁啊?” “陈经纶,陈老。” 这个世界还挺小。 陆西音:“他去山顶寺庙了,还没下来。” “你先进去等他吧。” 外面下着雨,陆西音关上大门,收起画架,领着他进了院落。 李淮左看着她的背影,一秒都舍不得移开,“你怎么会在这里?” “画画啊。” “你跟那个老头学画画?” 陆西音回头扫他一眼,“什么老头,人家以前是美院的院长。” 李淮左唇角浮起浅笑,没有说话。 “那个…你手上那是什么东西啊?” 闻言,李淮左直接掀开,陆西音赶紧挡住眼睛。 “京城稻花村的糕点,你想什么呢?” 陆西音松了口气,“没想什么。” 刚才实在太投入了,被下山行人的悲伤氛围感染了,难免有点想歪...... 陆西音将李淮左领到客厅,“你在这里坐一会,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然后她就回房间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感觉少点相处比较好。 她在房间给刚才那幅画补上细节,不一会就听到陈经纶父女从外面回来。 “陈爷爷,莺姨。” “你小子怎么来了?” “华老让我从京城给您带东西,说您搬来绥城后总念叨,把她耳朵磨出茧了。” 陈经纶那张严肃的脸难得笑呵呵,“她倒是有心……” “她是有心折腾我,这破地方连车都开不上来。” …… 原来他是替华蓉来看陈经纶的,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她在这。 陆西音关上门窗继续画画,直到陈方莺来叫她吃饭。 她来到餐厅才发现李淮左还在。 陈方莺热情地介绍他们彼此,“西音,这是淮左,我父亲朋友的孙子,顺路上来探望我们的。” “阿左,这是我父亲新招的学生,陆西音。” 陆西音露出礼貌微笑,颔首道:“你好,李先生。” 李先生…… 真是礼貌又周到。 李淮左心一沉,又泛起一阵酸涩。 “你好。” 四个人坐下来安静地吃饭,陈经纶对面是陈方莺,李淮左对面是陆西音。 陈经纶突然说道:“你们两个好像都是申城人。” 李淮左掀眼皮望了对面一眼,没说话。 陆西音不好让场面这么冷下来,礼貌浅笑道:“是吗?这么巧……” 陈经纶:“但是你没有机会咯,这个臭小子已经结婚了。” 陆西音:······ “离了。” 李淮左默默吐出两个字。 陆西音:…… 陈经纶疑惑:“什么时候?上次华蓉跟我说也没隔多久啊?” “离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