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得沈听晚大脑一片空白。
牧舟……不见了? 沈听晚心好像空了一块,无暇顾及董毓情话语中的指责,下意识转身。 她已失了神,满眼都是慌乱与急躁,喃喃道:“牧舟……我要去找牧舟!” 裴聿白脸色更沉,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你去找!” 他神情阴沉至极,说话都是强压着火气:“要是没有你,牧舟也不会丢!” 沈听晚身形晃了晃,满心的苦涩。 她是牧舟的妈妈啊,孩子丢了,她比谁都着急难过,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她的错? 裴聿白说完不再理会她,带着董毓情出门,满眼嫌恶地看了她一眼。 “你就在家里待着,别添乱!” 话落,大门猛地撞上,裴聿白甚至直接在门外上了锁。 沈听晚猛然回神,冲上前去拧了几下门把手没拧开。 想起裴聿白关门前那冰冷而怨恨的眼。 她没有大哭大闹,只是心冷得红了眼:“裴聿白,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一夜无眠到天亮,大门才被裴聿白的通讯员打开。 小战士看见神情憔悴的沈听晚,愣了一瞬,立刻说:“嫂子好,我来给牧舟取几件衣服。” 沈听晚担忧了一夜,闻言身子一颤,眸光骤然亮起。 “牧舟找到了?他在哪?” 通讯员被她急切的神情吓了一跳,赶紧回答:“牧舟崴了脚,正在军区卫生所……” 没等他说完,沈听晚已经冲出了门。 军区卫生所,病房里。 沈听晚慌乱地冲进病房,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小小身影。 她再也压抑不住心里汹涌的情绪,扑到了床边:“牧舟,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还好你没事……” 她仔细看着裴牧舟的小脸,虽然苍白,但精神还算足。 沈听晚提了一晚的心这才放下来。 她刚想伸手摸摸儿子的脸,却被他躲过。 “你根本没找我。”裴牧舟扭过头,话语中带着怨怼。 沈听晚手一顿,心中泛上一丝苦涩。 她哪里不想找呢? 是裴聿白将她锁在了家,不让她去找啊! 这一晚,她过得多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听晚正要解释:“妈妈不是故意……” 话没说完,董毓情就走过来,居高临下地说:“让开,我要给牧舟换药了。” 说完,她强行将沈听晚挤走,掀开了被子。 沈听晚看着裴牧舟崴了的脚和裹着纱布的膝盖,心疼得红了眼。 她问:“护士呢?” 董毓情却嘲讽地瞥了她一眼,话语中透着亲昵:“牧舟不要护士,只要我。” 沈听晚心中一痛,还有些担忧,却看她将旧纱布小心剪开,清创、换药、包扎。 动作一气呵成,熟练又仔细…… 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一般。 沈听晚原本心里的酸涩和担忧被怀疑的情绪蓦地打断。 董毓情不是个老师吗?怎么会对包扎这么熟练? 沈听晚眯了眯眼,看向董毓情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这时裴聿白走了进来。 他看见沈听晚,眸色一沉,直接拉着她出了病房。 没等沈听晚站稳,便听到裴聿白劈头盖脸地训斥。 “牧舟就是和你赌气才跑丢的,你怎么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沈听晚心中一颤,怔怔看向裴聿白,心中委屈又疑惑。 裴聿白为什么会觉得,孩子跑丢就是她的错? 沈听晚想解释,可裴聿白却冰冷道:“你要是想对牧舟好,就离他远点!” 说完,他不再理会沈听晚,直接进了病房,反手将门关上。 沈听晚怔怔站在空荡的走廊,听着病房中三个人的欢声笑语,一颗心渐渐冷到冰点。 …… 几天后。 沈听晚悄悄来到了卫生院。 虽然裴聿白话语绝情,伤透了她的心,可那毕竟是她的孩子,她怎么能不担心? 还没走到病房,就听电话亭传来董毓情的声音。 “是,已经取得了信任……” 沈听晚眼神一凛,立刻顿住脚步,屏气凝神。 董毓情语气冷沉地汇报着:“书房去过,但没找到,还需要机会。” 沈听晚回想起在电影院和书房里一幕幕,心中更加笃定。 她眼眸一沉,掏出手铐,直接冲上去扣住了她。 “董毓情,这次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国安局内,审讯室。 “严防敌特渗透,坚守国安底线”的大字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辉。 沈听晚看着面前双眸呆滞的董毓情,抬眸看了一眼表。 距离董毓情被扣押,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 她虽然还在负隅顽抗,可疲惫、饥饿、干渴和精神压迫已经将她逼到了边缘。 只要一个契机,就能撬开她的嘴,将这条暗线一网打尽。 沈听晚心中坚定,看了眼盛任柏。 他点点头,倒了杯水放在董毓情面前:“我们理解你的担忧。你放心,只要你说……” 盛任柏声音温柔,让人忍不住依赖。 “我们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也会在量刑上从轻处罚。” 他话音一落,董毓情脸上就动容了一瞬。 沈听晚见状,给了董毓情致命一击。 “你已经进来这么久,就算你什么都不交代,你猜你的同伙还会不会信你?” “到时候,你清楚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董毓情身子一抖,脸色顿时惨白。 沈听晚看着她这模样,心里也有了把握。 果然,只见董毓情攥紧了手,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 “我……” 话头刚起,就被几声敲门声骤然打断:“听晚姐,有人来保释董毓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