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霖舟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若只是离开他,或许还能接受这个结果,可是为什么是以她的死亡作为代价。 空寂的房间里,似乎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 这是此生他第一次觉得不习惯。 司霖舟的喉结翻滚了两下,起身将信重新放到了抽屉。 他走出房门往外面走去。 司霖舟一路走到了政委办公室。 “政委,她在哪?”司霖舟在看完信的瞬间,脑子里只浮出了一个念头。 他得去见她。 家里叶心榆的东西都不见了,可是待在那里的每一刻他就像是魔障了一样。 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出现关于叶心榆的样子。 她坐在凳子看书的样子,她做饭的样子,她晒太阳的样子。 司霖舟想,他一定被这封信影响了,只有看到叶心榆才会好。 “司霖舟,我说过了,回去休息,叶同志的事都等洪水过去了再说。” 最近的事情太多,政委也满脸疲惫。 “她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去看她。”司霖舟沉声说道。7 “你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她的身份是救人牺牲的烈士。” “司霖舟,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好,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去军营了,在家好好休息!” 政委的话有些重。 “你们之间的原委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我不管你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她已经离开了,现在当务之急只有防洪抗灾!” 司霖舟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脑子里的恍惚在瞬间被清了个干净。 “抱歉,但我不需要休息,我可以继续参与救援。” 见他冷静了些,政委才继续说道:“起码今天你先去休息,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叶心榆已经离开了,你也不要再多想,葬礼前我会通知你的,回去吧。” 司霖舟应了声,不再争辩。 只是脑子里却想起政委说的话,他突然开始审视起自己的感情来。 他对叶心榆是什么态度? 为什么会因为她而如此冲动? 司霖舟到最后还是回了家。 他躺在床上,脑子里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 司霖舟抬手紧紧压着脑袋两侧的太阳穴,将那些杂乱的思绪排空。 许是身体太过疲惫,司霖舟慢慢的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 司霖舟做了一个梦。 他看到了自己和叶心榆。 只是两人都不再年轻,脸上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痕迹。 叶心榆的眼中少了几分灵动,目光中满是疲倦和麻木,可是在看见他是,还是会扯出一抹笑。 她说:“司霖舟,我们都结婚四十年了,今天结婚纪念日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可说的。” 司霖舟看着老了的自己,突然发觉自己还挺无趣的。 叶心榆像是习惯了一样,笑了笑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眼里的黯然他却看得分明。 晚上的时候,两人睡在了一张床上,可也是一人一被。 两条被子之间空了一道,就像是楚河汉界。 床上响起了一道平稳的呼吸声,可叶心榆的眼睛却没有闭上。 司霖舟听见她在低喃:“若是有下一辈子,我一定不要嫁给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