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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婆的家离鲤鱼门有些距离，推着小摊穿过一条又一条窄巷。
萧振钧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前。 花阿婆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 “嘎吱！”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迎春花。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舒展飘扬。 “是老头子种的，我不会打理，可它们春天照样开花。” 花阿婆转过身，对萧振钧解释。 “很漂亮。”萧振钧真心实意地称赞。 花阿婆看着明显丢魂失魄的他摇头叹息。 她走进屋里，捧出两套完工的旗袍。 “这是老头子前年给书意做的，我这两年忘性大，一直忘了给书意。” 两身旗袍，一件淡紫的丝绒，一件杏白的香云纱。 萧振钧抿着唇伸手接过：“我替书意谢谢阿公。” 抚摸着旗袍，他眼前浮现出郑书意把这两件旗袍穿在身上的样子。 郑书意皮肤白，是那种暖融融的白。 淡紫色肯定很衬她的气色，如珠如玉，像富贵人家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至于杏白色，又会显现出她的另一种气质，清雅婉约，腹有诗书气自华。 “书意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该给宝宝做一个长命锁，我一个老婆子积蓄不多，这个长命锁也算不上多贵重，但算我对书意和宝宝的一份心意，你也替她们收下。” 花阿婆的声音打断萧振钧的遐想。 她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交到萧振钧掌心。 “阿婆……”看了看长命锁，又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阿婆家，萧振钧有些不忍。 花阿婆却把手一挥：“拿了书意的东西，你就走吧。” 说完，她就推着萧振钧往外走。 “阿婆！”在木门即将被关上的一刻，萧振钧再次喊住她。 他把手卡在两页门之间，神情诚恳：“您和我一起回太平山顶吧，书意不是说过，要把您接回家里一起住吗？” 只见花阿婆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勉强笑着。 “书意不在了，回那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何况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着也清净。” 萧振钧沉默着收回手，千言万语都在一句书意不在了里偃旗息鼓。 花阿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快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沉重的木门在眼前无情地合上。 萧振钧抬头看了一眼风雨欲来的天色，转身离去。 可还没有走几步，他又听见木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他震惊地回头，果然看见花阿婆站在那里。 “书意的骨灰供奉在哪里？清明十五，我去给她烧纸。” 忍耐了许久的哀伤在这刻彻底爆发，阿婆泪流满面，声音尾调都在颤抖。 “书意的朋友把她带回闽南了，她回到了爸爸妈妈身边。” 萧振钧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花阿婆听见。 “那就好。”阿婆不住地点点头，好似得到了一些安慰。 萧振钧也颔首，又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再次转身离去。 “等等！”是花阿婆蹒跚着追上他。 一把崭新的雨伞被塞进掌心。 “别淋雨，要好好的，不要让书意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