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瞬凝滞。
不等梁念珍开口,宁清栋已经主动上前来朝程骁棋伸手:“你好,我是宁清栋。” “宁清栋?”程骁棋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神色一变,拧起眉头来,“你不是已经……” 宁清栋收回手笑笑:“我大难不死,但跟念珍总归还是有缘无分,这次是正好碰上才送念珍回来,希望你别误会,也祝福你们能百年好合!” 解释过后,宁清栋自知不宜久留,很快骑车离开。 程骁棋则将目光落在梁念珍身上。 一旁的叶芸香却又一次开了口:“嫂子,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前夫?之前你说他去世了才改嫁,现在他回来了,你们这不会是要重归旧好吧?” 梁念珍脸色一白,程骁棋却先一步推开了叶芸香。 “芸香,这是我的家务事,你先回去吧。” 听见这话,叶芸香脸色微僵,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 门口只剩梁念珍和程骁棋两个人。 安静片刻,梁念珍目光落在他头上的纱布,上前搀扶住他:“你伤怎么样了?” “小伤而已。” 程骁棋侧身躲开了她的触碰,只眸色沉沉望向她,却是问:“你前段时间想要离婚,是不是因为你前夫?” 心口涌来细细麻麻的酸楚。 梁念珍凝视着面前的男人,眼眶泛了红:“在你心里,我难道连夫妻间最基本的忠诚都没有吗?” 程骁棋的眉头却并未舒展分毫:“那你这段时间为什么总要回乡下去?” 梁念珍喉咙瞬时发堵:“我跟你说过,我是去看我妈,这次我妈一个人晕倒在家里,要不是我发现及时,还不知道后果怎么样。” 两人无声对视。 半晌,程骁棋转身踏入屋去:“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刹那间,无尽涩苦涌上心头。 梁念珍静静在原地吹了许久冷风,才迈动脚步进屋。 …… 由于程骁棋受了伤,梁念珍又请了一段时间假在家照顾。 直到半个月后,他拆完绷带,梁念珍总算能销假正常去上班。 而此时,上头已经提拔了另一名同事做组长,升职的机会与她终究还是失之交臂。 梁念珍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多次请假在先。 忙碌了一天,正要下班回家,梁念珍的胃里当即一阵翻江倒海。 跑到洗手间吐了一阵,新组长陈姐狐疑问:“念珍,你这是不是有了啊?” “怎么可能?”梁念珍下意识否认,毕竟自己前世十多年也没怀上过孩子。 然而话出口,她却突然记起来,自从上次和程骁棋同房过后,她到现在还没来过月事! 可她那次分明吃了药…… 一抹惊疑从她眼底升起,她神色颤动,低头抚上自己的腹部。 身为女人,梁念珍心底里总归还是期待能有个孩子的。 思来想去,她还是去了趟医院。 可是时间太晚了,她拿着检查单去看结果时,妇科医生已经下班了,护士朝她说:“明天再来看吧!” 梁念珍只好揣着那堆看不懂的检查单先回去。 在医院走廊,却正好撞见叶芸香,叶芸香目光在她的检查单上掠过一眼,神色微僵:“嫂子,你来查怀孕?” 梁念珍神色一顿:“是,但医生下班了,我明天再来看结果。” 闻言,叶芸香向她伸手:“我也是医生,我帮你看看。” 梁念珍犹豫了下,还是递了过去。 只见叶芸香看了看,随即很快说:“嫂子,你只是月经不调,不是怀孕,我给你说几种药,你回头自己去药店里买调理一下就好。” 梁念珍不疑有他,低落点头,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该抱有期望的。 就这一瞬,她也就并未注意到对面叶芸香眼底闪过的恶意。 …… 从医院出来后,梁念珍去旁边的药店自己买了药。 活了两辈子,她如今也该认清自己命中注定没有子女缘。 回到程家,程骁棋正在院子里陪着程母和程露芝聊天。 然而他们一家人的欢声笑语在梁念珍进门的那刻戛然而止。 前世,她花了十多年也没能真正融入这个家,今生依旧如此。 压下心口的酸涩,梁念珍进了屋里,将调理经期的药服下。 吃过药后,梁念珍拿上洗漱用品正要去澡堂。 才走到院子,她的腹部却在这时猝然传来剧痛! 低头看去,梁念珍脸上一瞬惨白,只见自己身下赫然是流淌的一滩鲜血! 手中塑料盆哐当落了地。 剧烈的痛意让她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 翌日,解放军医院。 躺在病床上的梁念珍醒来时,听见的是医生带了责怪的叹息声。 “抱歉,我们尽力了,但孩子没能保住。” “真不知道她明知道自己有怀孕可能性,怎么能擅自去买益母草调理,这药能调理经期,但对早期的孕妇很危险的。” 怀孕…… 梁念珍脑子嗡的一下,再听不见任何话。 她终于反应过来,手指抓紧被单,几近咬牙切齿:“是叶芸香……是她害了我,害了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