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小看守房,寒风透过缝隙肆意侵袭,却比不上周因因心底那股足以冻结血液的寒意更甚。
她抱紧自己,缩在墙角,希望真相能早日水落石出。 却不想,仅仅过了一个下午。 晚上周因因就再次被狱警带到了接见室。 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狱警将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受害人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她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并且愿意私下和解,所以你可以走了。” 周因因顿了下,心头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狱警将一张纸条放在她面前,上面写着一个医院的地址。 周因因疑惑看过去:“这是什么?” 狱警叹了口气,语气同情:“很遗憾,我们接到消息,你母亲听说你出了事,在赶来看你的路上出了车祸。” “人……当场死亡了。” 轰的一下,周因因只觉五雷轰顶,两眼发黑。 她的手颤抖不止,声音也是:“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狱警上前解开了她的手铐:“节哀。” 周因因颤抖着将纸条攥紧,泪水模糊了双眼。 跌跌撞撞地走出警察局,凛冽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但她已经感觉不到疼。 母亲重男轻女没错,可对自己也有好的时候。9 哥哥每顿能吃到的煎鸡蛋,自己也能吃到。 母亲还会给她织围巾,做新衣服,在衣服里塞很多棉花。 就是这些零零碎碎的温暖,才以至于母亲纵容哥哥滥赌,她也还是心疼母亲。 她从没想过,会这样失去母亲…… 是程宁宁,是她害死了她母亲! 而她明明拜托过陆沉礼,让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母亲。 可她母亲却死在来看她的路上! 周因因越想越恨,越想越绝望。 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疼痛难忍。 不知走了多久,周因因终于到了医院。 停尸间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沉重的大门。 森冷刺骨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的一幕让她残存的坚强瞬间瓦解。 周母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已经毫无生气。 “妈——” 周因因踉跄着扑倒在周母身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寂静里回荡,久久不散。 身后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她听见陆沉礼低沉的声音。 “小因,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太伤心了。” 这句话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因因猛地回头,见程宁宁正躲在陆沉礼怀里瑟瑟发抖,柔弱无助的模样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心火怒烧,红猩着双眼上前将程宁宁从陆沉礼怀里扯了出来。 “都是你害死了我妈,你还能装的下去,你还是个人吗!” “说啊,说你都是装的,说你根本不是傻子!” 她歇斯底里地怒吼,下一秒就被陆沉礼用力拉开:“周因因,你冷静一点!” “不要因为自己的悲痛就胡乱责怪宁宁,这种意外谁都没法预料!” 周因因从没觉得眼前的男人这样陌生。 他是她的丈夫,他本该是她的依靠,他本该给她一个肩膀。 可多少次,他因为程宁宁而和她发怒。 甚至,是在她母亲没有去世多久的遗体前。 周因因瘫坐在地,再也没有力气:“没法预料……是谁告诉我妈,我在警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