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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叶初雪已经记不大清了。 只记得太医给她拔了箭，敷了药，好在没有伤及命脉，太医走之前说让她好好修养，不日便能康复。 很快，屋子里的人都散去了。 沈寒墨还没有回府。 她熄了烛火躺在床上，反复回想着今日的那一幕，红着眼盯着漆黑的房顶。 胸口各处传来的火辣辣痛感让她难以成眠。 忽然莫名想起，她八岁的时候，有一次下台阶时忽然踩空，是沈寒墨一把抱住了她，当时她还害怕地问他：“皇叔，你怎么抱阿雪抱得这么快啊？” 他笑着回：“因为我一直看着阿雪，所以你受伤我会马上出现啊。” 可如今，这个永远看着她的人，有了另外要保护的人。 她缓缓擦干眼角的泪，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叶初雪，无妨，不疼的。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人为你擦眼泪， 所以，不许哭，也不许叫疼。 辗转到半夜，她才微微眯上眼。 突然，屋子外面传来脚步声。 沈寒墨整个人身上充斥着酒气，脚步踉跄地回了府。 他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走到了最末间，他曾经的书房，轻轻推开了房门。 叶初雪睡觉时并不老实，翻了个身扯到了伤口，在梦里轻哼了几声。 而这轻微的声音被沈寒墨捕捉到了。 他循着声音源头走到床边，俯下身把床上的人圈在怀里。 一只手拨开她的里衣，按上纤细柔软的腰。  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第五章 叶初雪睡得不深，很快就被这动静惊醒了过来。 男人衣领处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让她很快确定了他的身份。 皇叔？ 他怎么会突然冲进来吻她。 她浑身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沈寒墨哑着嗓子，混杂着灼热的呼吸声，“阿锦……” 那一刻，她浑身一僵。 而那扑面而来的酒气，更是让她明白了此刻的处境。 皇叔这是，喝醉酒把自己认成云锦了。 就这一下失神，沈寒墨双手渐渐往下。 她整个人明显慌乱起来，一边按住那只在她腰间作乱的手，一边想要推开他，语气里满是焦急。 “皇叔，你认错人了，我是阿雪！” 沈寒墨许是醉得听不明白话，又或是她的挣扎激起了他的控制欲。 他的吻愈来愈凶，含住了柔软的唇瓣，轻轻啃噬着。 叶初雪几乎快喘不过来气。 她急得眼泪流了下来，不禁打湿了纱布，还落在伤口上，掀起一阵密密麻麻的痛。 “皇叔，你弄疼我了，我的伤口好痛……” 不知是酒精起了效用，还是她的呼喊产生了作用，沈寒墨身子微微一僵，松开了钳制着她的双手。 她连忙往侧边翻身钻了出去，连鞋都顾不上穿，噔噔地跑到侧屋，裹着毯子直到天亮才勉强睡着。 翌日，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身前一脸神色莫辨的沈寒墨。 昨夜的事情涌上脑海，吓得她直接缩到了角落。 看着她的动作，沈寒墨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昨天晚上，是你把我弄到你屋子的？” 叶初雪被他问懵了，正要解释，却看见他又拧起眉。 “这种心思，以后不许再有。不然你就搬出去住。” 看见他一脸笃定，叶初雪把那句涌到嘴边的“是你醉了”咽了下去。 有过偷吻的前车之鉴，不管她现在怎么解释，他应该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她放弃了解释，乖乖闭上了嘴。 地上照出两个人的影子，叶初雪看见对面的影子疑似抬起手，忍不住抬起头。 沈寒墨的手堪堪停在她的颅顶上，看起来似是要摸摸她。 叶初雪整个人直接僵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儿时，每每她被骂是灾星，害死父皇母后，无数次难过落寞的时候，沈寒墨都会摸摸她的头，温柔安抚着。 这几乎成了他和她心照不宣的暗号。 可从她及笄以后，他们几乎没有了任何肢体接触。 她紧张到呼吸都要停滞了。 下一瞬，沈寒墨的手抬高了几寸，从她身后取出了一块玉佩。 原来一切都是她多心了。 叶初雪自嘲一笑。 因为急着典当，先前挂售的东西都低于市场价，她稀稀散散凑了五千万两。 可离她想象中的数额还差一些。 不久后她就要离开了，剩下的时间不多，这笔差额不好筹集。 正在她焦头烂额之际，她听说四年一度的扬琴宴要举办了。 扬琴宴，顾名思义，便是各家世女比试琴艺，由皇室中人评定，若是能拔得头筹，不仅能得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号，还能获得皇家的赏赐。 听说此次的赏赐，是一尊金丝楠佛像，价值千金。 她身为公主，本不应去参加此类比试，可整个大燕，又有何人尊她为公主过。 如今为了尽快筹到银两，尽快偿了沈寒墨的情，她别无他法。 第六章 扬琴宴开始那日，叶初雪到得很晚。 她到的时候，云锦正在弹奏，琴音宛转悠扬，如泣如诉，而沈寒墨坐在台下，眸色温柔，眼神没有从她身上挪开半分。 一曲完毕，底下掌声雷动。 “这琴艺的确精湛！堪为魁首！” “都说相府云小姐不仅容貌倾国倾城，更是弹得一首好琴，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若是伯牙在世，都要甘拜下风。” “依我看啊，接下来的各家小姐不必再上场了，此次扬琴宴的魁首，非云小姐莫属。” 听着一片赞叹声，云锦站起身来，朝在场所有人福了福身，一张娇俏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娇羞。 “承蒙诸位错爱，云锦感激不尽，只是也莫毁了其他妹妹的机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定会有弹得比云锦更好的。” 话虽如此说，可云锦一弹完，所有人都露了怯意，没人敢再上台。 正在公公问可有世女比试，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觉得此次魁首非云锦莫属时，叶初雪站了起来。 “还有我，我来。” 众人听到有人居然应下云锦的邀约，视线不由得纷纷朝她望了过来。 看到是叶初雪后，更是瞬间全场哗然。 “怎么会是她？虽然是灾星，好歹也是公主，参加这种比试，不怕丢皇室颜面啊。” 上一章 下一章 “嘘，别乱说，摄政王在这，你不怕掉脑袋啊。” “无妨，听说这些年摄政王对她没以前那么好了，许是终于也厌恶她了。” 说什么的都有，包括沈寒墨，也视线微沉的朝她望了过来，叶初雪却无视那些闲言碎语，只接过下人递过来的古琴。 “我弹奏的这一曲，唤作《雁落平沙》。” 说完，她无视所有目光，调试好焦尾琴，“我开始了。” 话音落下，她伸出纤纤玉手勾动琴弦，轻扬动听的琴声瞬间响起，宛若天籁，听得众人皆是一惊。 悠扬的琴声，实在震撼人心，众人都听得有些入迷，不禁发出赞叹。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众人感叹后，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台上的人是叶初雪，正打算忍住眸中惊艳冷着脸唱衰时，叶初雪忽然又飞速的拨动琴弦，刹那间气势磅礴的琴声倾泻而出。 那琴声如万马奔腾，又似平地惊雷，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拉到她的琴声里。 众人仿佛看到了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象，又好似看到了杀气腾腾的战场，她高扬的曲调，生生把云锦的琴音压得微不可闻。 众人仿佛看到了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象，又好似看到了杀气腾腾的战场，她高扬的曲调，生生把云锦的琴音压得微不可闻。 一曲完毕，众人都还沉浸在她的琴音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连喝倒彩都忘记了。 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好！”，大家才惊醒，然后爆发如雷的掌声。 “没想到公主琴艺如此高超，比起丞相千金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下立见，大家纷纷朝叶初雪投来惊艳的眼神。 而对面的云锦，到底是名门闺秀，虽然脸色有片刻的苍白，只一瞬便又恢复一往的端庄。 “公主好琴艺，我自愧不如，此次魁首，非公主莫属。” 上一章 第七章 最后，叶初雪一举夺魁。 也成功夺得了那尊金丝楠佛像。 扬琴宴结束，萦绕在她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叶初雪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笑容。 可就在她要上马车回府的时候，沈寒墨却拦住她，还未待她回神，下一瞬，一柄寒剑便伸了过来，将她手中的佛像夺走。 她诧异的看向沈寒墨，“皇叔……这是何意？” 沈寒墨却看向她，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为了出风头，当众让云锦下不来台，这就是我教给你的风度和教养？” 她浑身僵住，没想到沈寒墨会这样想她，“我不是……” 她从未想过要和云锦争。 可沈寒墨不信，他看她的眼神愈发冰冷，“只此一次，若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惹云锦不快，就不是只弄坏你这尊赢来的佛像这么简单。” 说完，他松了手，手中的佛像重重摔落在地，四分五裂！ 他却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 努力了许久的心血瞬间化为泡影，叶初雪站在原地，第一次感受到心疼到窒息的滋味。 本来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她就可以攒够那笔银两的。 可如今，竟就只是因为沈寒墨觉得，她惹得云锦不开心了，他就给毁了。 她蹲在地上，却怎样也无法将破碎的佛像复原，无能为力，也不过如此。 而比起这，更让她难过的是沈寒墨。 这还是曾经那个哪怕全世界都背弃她，他也会为她背弃全世界的皇叔么？ 她已经看不清了。 这次泡汤后，叶初雪更坚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