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薇这下,连江照月的脸都不敢再看。 低下头去,保持沉默不再说话。 自那以后,她对江照月越发局促,连话都不敢和江照月多说。 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江照月难堪。 直到,她和裴寺沉大婚的消息传来。 听到消息的那刻,江采薇几近崩溃。 她和裴寺沉从小一起长大,是十年的青梅竹马。 她自小就知道,裴家和江家订有婚约。 她一直坚定的认为,自己以后一定会嫁给裴寺沉。 可现在嫁过去的人,却是江照月。 她将自己关在房门里,哭了整整一天。 江母到她房里,安慰了好久。 “那裴家都是武夫,怎知道爱护女人,娘亲给你寻门更好的亲事,肯定会让你余生顺遂的。” 但是在她心中,早已经将裴寺沉看做自己的如意郎君,怎么可能放得下。 她哭得不行,背过身去。 “不行,我就要嫁裴寺沉,我就要嫁裴寺沉。” 可这时,门框突然砰的一声从外破开。 “简直胡闹!” 江父站在门口,看着江采薇,怒气冲冲。 江采薇从没见过这般严肃的父亲。 期期艾艾开口:“父亲……” 但是这一声父亲,换来的是江父更加严厉的指责。 “平日里你任性就算了,但是这门亲事,你怎么还敢胡来!” “我好不容易将江家拼搏到如今局面,你却来捣乱,你是想要将我的心血毁于一旦嘛?” 江采薇被骂的一顿,想不通一桩婚事,怎么会有这么严重。 江母连连喊断江父,心疼的看向江采薇,解释道。 “可桩婚事可是先皇亲自下旨定的,当初定下就说的是江家嫡女和裴家的嫡子婚配。” “现在裴寺沉是裴家唯一的男丁,采薇,这如果是你嫁过去,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呀!” 第14章 江采薇不知道,这门亲事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那她和裴寺沉,这辈子都注定再无缘分。 想到此,她心碎欲裂,哭得更加悲伤。 江父看到脸色忽的冷下去。 他开口,声音却不近人情到了极点。 “我养了你,你不知感恩,竟然还来跟我唱反调。” 江父顺了口气,但是口气更加居高不下。 “你应该做的,就是嫁个好郎君,壮大我江府的门楣,别枉费我对你这十八年来的栽培。” 他脸色一阴。 “但如果你要和我江家连不成一条心,那你就不配再当我女儿,重新养个女儿,对我江家来说,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江采薇愣在原地,连哭都停住了。 因为江父眼底,完全没有对她往日的宠爱和心疼。 有的,只有冷到极点的淡漠和绝情。 骨子里打起一股寒战,面前这个自己喊了十八年父亲的人,她突然觉得好陌生。 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过来。 原来她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父亲为了江家利益而给予她的。 而她还因为这份宠爱,而沾沾自喜,以为父亲母亲是真的疼爱她。 而真相却是。 在江父眼中,她应当对他的教养感恩戴德,然后做一枚任其使用的棋子。 而一旦反抗,就会被当做没用的棋子无情扔掉。 心底突然泛起一阵悲凉。 她终于明白,江照月明明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能做到对她的生活不闻不问。 因为在他眼里,江照月是枚弃子。 如果不是这层血缘捆绑着,只怕她早已经被扔出府去。 一时间,江采薇全身都打起冷颤,恶心和不适膨胀在胸口,令她难受至极。 江父黑着脸,大手一挥。 “这段时间,你在房间里自己好好想清楚,在江照月和裴寺沉成亲之前,也不必出来了。” 随后转身离开。 江母明白江父这是禁了江采薇的足。 但是她对江采薇,相比江父,还是多了些疼爱。 不忍心的叮嘱了一句:“采薇,母亲是真喜欢你的,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 可即便是叮嘱,她的声音也慢慢冷下去。 “你万不可再任性,休要再提嫁给裴寺沉的事,惹你父亲不高兴,不然,以后连母亲都难保你了。” 随后,江母跟在江父身后,走了出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江采薇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蓦的,她想到了江照月。 她就算被下人围成一团欺凌,都不曾开口为自己辩驳。 那双淡然淡漠的眼眸。 不仅在控诉她偷走了她的人生,更是在控诉江父江母的无情和冷酷。 所以,江照月从不亲近江父江母,也不为自己辩解。 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等到江照月嫁过去,自己在江家的处境更加困难。 虽然江父江母对她又恢复了之前和颜悦色的疼爱。 但是和睦表面下,只剩溃烂的淤泥。 之后,江父直接开始安排她的亲事,要将她嫁给朝中权贵。 可是他安排的,却是一位将近古来稀的官员。 她不愿意。 但是她的力量太小,根本反抗不了。 她找到了裴寺沉。 她要他,帮自己逃离江家。 第15章 裴寺沉帮她找到一名郎中,声称她患上隐疾。 之后江采薇就窝在房里一直不出来,假装久治不愈。 再让裴寺沉顺理成章将自己带走。 但这不是长久之际,她的病总有好的一天。 病好的那一天,也终将是要回去江家的。 直到某天,裴寺沉找上了他,要他帮自己暗中做场戏。 她同意了。 她不想再做棋子,她要自由。 可同时,她对江照月的愧疚也愈发的多。 在侯府,她一直不敢见江照月,就算见到也总是愧疚的低下头去。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江照月,但是她也身不由己。 她为了逃离江家,只能依附于裴寺沉。 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想将对她的伤害化为最小。 等到尘埃落定的那天,她再去向她忏悔。 但是她没想到,江照月自杀了。 刚才在营帐里面,她甚至都不敢提江照月的名字。 这份亏欠和愧疚积压在她心中,如同巨石让她喘不了气,压抑得想死。 眼底的泪水更加汹涌的涌了出来。 再也受不住,江采薇捂着嘴快速跑开。 …… 边疆的匈奴打得越来越凶,已经夺走五座城池。 裴寺沉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火速召集所有人,在营帐里连夜商讨军情。 进去营帐后,见到裴寺沉,众人拱手齐齐称呼。 “将军!” 裴家世袭武将,而裴寺沉是裴家最年轻的将军。 裴寺沉从小跟着各位叔父,在战场上走南闯北,等到七八岁后,才放回京城读书。 回去后,他更是勤习兵书。 从小耳濡目染的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