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策直直站起来,往厢房中奔去。
房间内空荡荡,整洁干净如新,哪有一点住过人的样子。 顿时勃然大怒:“不是叫你们十几个人看着吗?” “这么多人守不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真是一帮废物。” “苟成,替我备马。”崔策披上披风:“去建邺城。” 崔策踏出门外,大步流星往外。 “崔郎!”林若琅叫道。 林若琅提着裙摆,匆匆上前,附在崔策耳边说道:“官家秘密召见裴丞相与我爹爹,怕是,有要事发生……” 崔策一听,便不动了。 他看了林若琅一眼,慢悠悠问:“你如何知晓此事?” 林若琅心一惊。 她支支吾吾道:“我是听见我爹爹与人谈话……” “嗯,我知道了。”崔策又往回走。 他没注意到林若琅古怪的神色。 “这宫中是要去的,李柒婉也是要抓回来的。”他心中自有打算。 是夜。 李柒婉一身林府丫鬟装扮。 粗布麻衣,将盘发也散下绕成几簇辫子。 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她心中依旧忐忑。 林若琅带她过来时,轻声告诉她,语气嘲讽:“崔郎被召进宫中,不会来找你了。” “他官至高位,应当如此。”李柒婉说道。 李柒婉心底一阵发寒。 与此同时,高台楼阁,宫墙之内。 崔策跪在殿中,躬身接旨:“臣,谢主隆恩。” 退出殿外,崔策手拿白玉笏,走在这宽阔宫路之中,轻蔑一笑:“李大人,圣旨已到,你该跪谢认罪了吧。” 远在百里外的李柒婉好似有所感应。 车轮颠簸,她猛地仿佛被扎断血脉般,心一抽痛。 李柒婉掀开帘子,夜色浓深。 她陷入沉思,轻声坚定地说:“崔策,就此永别……你我之后再无瓜葛。” 一想到林若琅如毒蛇吐信般告诉她:“崔郎一直在骗你。” 她就一阵阵心绞痛,连额头都泛起蔓延着疼痛。 “你和谁永别?” 不知何时,马车竟已停下,李柒婉错愕地看向车帘处。 薄薄的车帘悠悠晃动着,显出外头高大的身影来。 “柒婉啊。”是崔策的声音。 “你想离开我,想与我再无瓜葛是吧?” “你看看你,我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都没离开京城。” 李柒婉僵直地坐立,此刻的她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有脚步声行至踏来,那一张玉面阎罗般的脸,重新出现在李柒婉面前。 他掐住李柒婉雪白的脸,指痕深深印下。 “真美啊。李小姐若不是生得美,怎么叫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啊?” 李柒婉心如刀绞,因这崔策话语间的轻浮与侮辱。 “你找的谁帮的你?你又攀到什么野男人了?” “没有谁,我自己跑出来的。”李柒婉奋力想扭过头去。 “没有男人助你,你怎么跑出来?没关系,你不说,我也可以慢慢问。” “苟成!”崔策喊一声:“将准备好的那副拔甲钳拿来。” “李小姐现在不肯说,那就让她之后求着要说。” “是!”苟成应声。 “那我们先从柒婉哪里开始好呢?要不就手吧。” 李柒婉被扯住双手,如削葱根的五指就被夹进两片竹片间。 “不要!”李柒婉听见竹片拨动的声音,痛意袭来,指尖已渐渐充血,缝隙中已有血渗出来。 李柒婉痛到冷汗涔涔,咬着牙溢出恳求:“我错了,崔策,没了手我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隔着竹片,她忍痛紧紧握住崔策冰冷的手腕:“崔策,不,崔郎,我求求你……” 她苦苦哀求,崔策却露出嘲讽又讥刺的笑容。 落在李柒婉眼里,指尖的疼痛更加锥心。 当初的崔策可是连她沾了些阳春水,都要心疼她受苦的人。 如今的崔策可以冷酷无情地压碎她手指。 “你说不说?不说的话,下次就是……”崔策视线下移,定在她大腿处。 “叫你走也走不得,跑也跑不了。”崔策将手移到她细长的脖颈,用力圈住。 “不,不是什么野男人……崔策,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过你……” 李柒婉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哦,不是男人,那我猜猜这个人,是女人?林若琅是吧?”崔策很快猜到。 她的脸浮现出充血的红,崔策却仿佛欣赏艳尸般,眼神中都蒙上了一层迷恋。 李柒婉不再反抗,她憋着气挤出话来:“我……恨…你。” 蓦地,崔策卸了力。 “你真聪明,柒婉,是我小瞧你了。”崔策冷笑。 李柒婉跪在他面前,发丝凌乱,不停地咳嗽着。 崔策突然又拉起李柒婉的手,取下竹片,轻柔抚摸红肿的指尖。 他笑得阴森:“你就这么想回家?可以,我陪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