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这么不设防的女儿,她一定不会只打我一个耳光,她会根据情节的严重性,轻则打到我吐血,重则让我见阎王。 我的话丝毫不夸张。 因为后来,当若若大着肚子找到我妈妈时,我妈妈只给了堂哥一句话的机会。 堂哥刚说了一句:“希望她流产……” 那个“产”字甚至还含着他嘴里,我妈妈就已经派人把他绑到了射击场的人形靶上。 堂哥这条命是叔叔救下来的,因为他死死按住了我妈妈的枪口。 然后,他还狠狠地踹了堂哥一顿,按着他叫他答应娶若若。 当然,也是他后来趁我妈妈忙,把他带去了大谢。 不过到底是不是“趁”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出事了。 候太太下手颇重,我理解,但我三姑并不理解。 在上流社会圈,大家都说我三姑温柔又优雅,和我奶奶,以及我太爷爷一样。 只有我知道,她背地里其实凶得很。 司机拒绝帮我说谎,把事情告诉了三姑,三姑连夜找来了侯先生。 我送胜男回家时不过晚上七点半,不算很晚,且打人终究失礼,甚至不合法。 侯先生当晚动身,第二天早上才从国外回来。 事情处理了好几天,最终侯家低头赔偿,三姑仍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态度,背地里对我说:“下次不要这么老实,打她,知道吗?她敢扇你一下,你就打她十下,我有得是钱赔给她!” 我说:“我不是要低调吗?” “你都挨打了,还低什么?”她说,“那女人如果再掂不清自己的斤两,我就跟侯董把她女儿要过来给你,把她关在家,一辈子见不得人,连她也不必见了!” 我们家族有很多秘密。 每一条都足以让所有人不得翻身。 胜男存不住秘密。 就在昨天吃冰激凌时,她还告诉我,说:“我爸爸昨天跟我哥哥的家庭教师抱在一起。” 我说:“是你看到的吗?” 她说:“是。” 我说:“那你不要告诉别人。” 她说:“为什么?” 我说:“因为那是别人的事,你可以假装不知道,不需要撒谎,沉默就够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和我妈妈说得不一样。” “……” “我妈妈说,如果看到我爸爸和别人在一起,要告诉她。”她说,“抱在一起也算在一起,所以我告诉她了。” 我说:“然后呢?” 这次她沉默得更久,更久,然后说:“她很不高兴。” 那天分别前,胜男问我:“人和人为什么会抱在一起呢?” 我说:“因为很喜欢对方。” 她说:“可是跟别人抱在一起,感觉很痛。” “痛?” “是的。”她看着我,她的声音是那样好听,清脆灵动,“当别人碰我的时候,就好像蚂蚁在咬我,那么痛。” 我笑了笑,觉得她真可爱:“大部分人是不痛的,他们觉得当两个人喜欢彼此的时候,抱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也有少部分人觉得很不舒服,那他们就不会抱在一起。” 胜男认真地听完,说:“我是少部分人。” 我收回想要摸摸她头的手,说:“是。” 她看向我的手,说:“你是大部分人。” 我把手放到背后,说:“我是中间派,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抱住了我。 其实,我和胜男之间的所有第一次,都是她主动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从想看她,想保护她,慢慢变得越来越想抱她,想吻她,想…… 可是,我不知道她懂不懂那些行为的意义。 胜男说得没错,我是大部分人。 当她抱着我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很棒。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瘦弱,虽然那么高挑,却好脆弱。 她就这样靠在我的怀里,如同一只灵动洁白的鹤。 我感觉很好,但我亦能感觉到她的僵硬跟不适。 一想到蚂蚁正在咬她,我就感觉到很心痛,享受了十几秒便轻轻推开了她。 我说:“你不舒服不要勉强自己。” 她不理我的话,只说:“你很喜欢。” 胜男一直都有属于她自己的,用来感知世界的能力。 我说:“但你不要勉强自己。” 她说:“我很喜欢吃冰激凌。” “……” “我也很喜欢你。” 回国后,我开始学着参与我妈妈的工作,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 我们家就像一个独立的社会,一切都有属于家族内部的运转法则。 每一个从我们家族出生的人,都从出生起,就耳濡目染地学习着这一套法则。 对我来说,尤其如此。 毕竟,这一切,将来都是我的。而在我得到它之前,必须先熟悉它。 我上手的一切都很顺利,拗不过我的要求,我妈妈把茂叔安排去了别处。 我不喜欢茂叔离我妈妈太近,因为我总觉得,他看我妈妈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痴痴的味道。 这种眼神我没有从其他男人的眼中看到过,我爸爸总是很温柔地望着我妈妈,阿仁的父亲则是带着几分讨好,莫先生很炙热,热情的。 我告诉我妈妈,她说:“这是因为我救了他全家的命。” 我说:“可他看着你的样子,好像一只动物。” 我妈妈笑了笑,说:“就像一只狗。你说它忠诚,它也忠诚,但饿极了,它也会咬你,他的身上残留着动物性。” 我说:“把他换掉吧。” “再等几年。”她说,“其他动物还不如这条狗,等你再长大些。” 那天吃完饭,我妈妈交给我一张请柬,说:“侯家送来的。” 是候老夫人的寿宴。 我妈妈说:“你三姑说,侯家特地请你,是基于上次的事。对方也不是小门小户,态度也不错,寿宴不好拒绝,你和阿星代咱们家去吧。” 我说:“好。” 她又掀起了唇角,饶有兴味地看着我说:“很兴奋吧,你小子。” 我说:“没有。” “我儿子会谈恋爱了。”她笑着说,“你三姑是个体面人,生怕你坑人家姑娘,丢苏家的面子。你妈妈我不怕,你喜欢就去,玩腻了我会帮你处理干净的。” 我说:“我不去了。” “去吧。”她拍了拍我的手,说,“你会处理好的,妈妈相信你。” “处理”几乎是我妈妈嘴里说过最多的词。 她用这个体面的词,来指代那些不体面的行为。 第746章 九百三十二 候老夫人的寿宴上,侯家所有人都在。 候太太主动来找我们聊天,满脸地热情。 堂哥笑着跟她打了招呼,聊了几句便问:“胜男小姐呢?不在家么?” 候太太立刻肉眼可见得戒备起来,说:“她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不方便下楼。” “理解理解。”堂哥笑着说,“那我们去看看她,毕竟是我弟弟的老同学,我弟弟还没为别的女孩子打过架呢。” “算了。”候太太看了我一眼,僵笑着说,“她已经睡了。” 跟候太太聊完,堂哥带着我去找侯董,向他告辞。 侯董即刻紧张起来,看向我问:“晚宴才刚刚开始,怎么这就要走?是不是侯家哪里招待不周?” “侯董误会了。”堂哥笑嘻嘻地说,“主要是,家里面事多,我弟弟百忙之中才抽出一点时间亲自前来道贺,没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