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北海市传来病危通知。
时母快不行了。 时曼疯了。 蔡娇娇一路护送她到了北海市。 看着躺在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的时妈,不由也眼红了起来。 时曼刚到医院,就被主治医生叫到了办公室,签了厚厚一叠的同意告知书。 时曼握笔的手都在颤抖。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的的往下滚落。 时曼的字比那三岁孩童的字迹还要潦草,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签下这几乎有去无回的手术同意书。 蔡娇娇买她身边陪着时曼,不停的鼓励她振作,“你不能倒下,打起精神来,现在你才是她们的全部,你倒了,叔叔阿姨怎么办?” 三天里,时曼从一个千金小姐,到现在这个地步,这三天的遭遇就像阎罗殿层层的惩罚。 时曼已经千疮百孔,她那么自信骄傲的人,现在已经被磨得毫无生气。 她没说话。 时妈三天里第二次被推进急救室,时曼的心也跟着进去了。 “25床时贾龙的家属在吗?” 护士走了过来。 时曼连忙上前,“我是。” “患者醒了。” 时曼愣住了,“我爸醒了?” 护士点头,“嗯,刚醒,快去看看把。” 护士的话都还没说完,时曼就跌跌撞撞的朝着时父的病房跑去。 蔡娇娇一路相陪,“慢点,别摔了。” 时曼推开病房的门,缓缓的走进,时父躺在床上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 “曼曼。” 时父声音嘶哑,昏迷三天,滴水未进,喉咙干疼难耐发不出声。 而这一声以往在正常不过的‘曼曼’,在时曼心里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爸。” 时曼激动的直接扑进时父怀里,这一刻释怀的大哭,就像个孩子用哭声在释放自己所有的情绪。 时父知道她一定受了委屈,在他得知制药厂出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tຊ么一天。 “对不起,爸爸没能保护好,你和你妈妈。” 时父拍着时曼的后背安慰着。 时曼起身擦了擦眼泪,“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违禁品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曼对自己的父亲很了解,他做了三十年的生意,不可能会铤而走险去碰不该碰的东西。 以前白手起家都没想过走违法途径,现在他更没有必要去冒险。 时父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这批原材料是我亲自检验的,当时没有半点问题。” “是有人陷害吗?可我时家公司只是一个中小型的公司,谁会看不惯我们?弄夸我们又能有什么好处?” 时父对比时曼来说,他表现出来的更像是意料之中,也没有很意外。 “商场如战场,事事瞬息万变,这就是竞争。” 时曼隐隐感觉她父亲知道什么,可他有意包庇。 “你妈妈呢?” 时父想起时妈。 “妈妈重症昏迷,刚进了手术室,生死未卜。” “扶我去看看。” 时曼找来轮椅,将时父推到手术室外,她们一家三口,就这样隔着一道门再次相聚。 蔡娇娇见时父刚醒,就下楼去买点吃的,回来的时候,一辆警车就那样停在医院楼下。 “不好。” 蔡娇娇小跑,在几个便衣警察询问时父在何处时,她就先行上了楼。 时父刚醒,警察就来了,无非是医院这边通风报信了。 蔡娇娇一出电梯,一路小跑直至手术室。 “曼曼,时叔叔,不好了,警察来了。” 时曼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整个人破防。 时父却拍了拍时曼,“照顾好你妈妈。” 这时三个便衣警察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留着寸头,一脸正气的男人拿出警证,“时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时父起身,身体还很虚弱,有些不稳。 男人示意,让另外二人上前搀扶,并且戴上了手铐。 蔡娇娇看着手上的粥,“他才醒,还没吃东西,这个能让我叔带着妈?” 男人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其中一个便衣接过保温盒。 时曼上前,“爸爸。” 时贾龙转身,只是对着时曼笑了一下,就跟着走了。 时曼接受不了打击,一阵眩晕,晕了过去。 时曼在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爸。” 她惊吓地坐起身。 一个男人就正坐在一旁,表情冷漠。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两天不吃饭。” 还是那天他喂她喝了一碗汤,三天就喝了一碗汤。 “妈!” 时曼想起时母还在手术室,就要起身。 “她没事,已经脱离危险,但仍然处于深度昏迷,以断定为植物人,往后余生醒不醒得来全看造化,醒不过来这辈子都只能这样躺着。” 时曼无法接受,她崩溃的不停拍打着自己。 泣不成声。 霍世宴点燃了一支烟,“每月200万的护理费,你能让她活几个月?”滚浓的烟雾从他口中喷出,认真的看着她。 他在等时曼做选择。 “200万?” 时曼自己是医生,知道这对于一些特殊患者来说,200万并不高,一针进口药就几十万。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是吗?” 时曼抬头看着他。 就是因为知道她母亲需要200万的护理费,所以他才…… 霍世宴没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默认了她所有的猜测。 “娇娇呢?” 时曼没看到蔡娇娇的身影。 “她回去了。” 时曼不信,蔡娇娇不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不管她。 “你让她走得对不对?” 霍世宴觉得好笑,“时曼,你这么愚蠢,就不怕被人卖了帮人数钱?” “什么意思?” 时曼不懂。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是ICU5号床何淑兰女士的家属吗?” “我是。” 时曼回应。 护士把账单递给了时曼,“何女士的医药费已欠费,请及时缴纳。” 时曼接过单子,“谢谢。” 简单的看了一眼账单,竟然已经欠了20万,她之前预交的100万,一天的时间就没了。 可她没钱,她身无分文,已经不是那个能把他捡回家的时大小姐了。 “时曼,你的骄傲不值钱,或者,你求傅之余试试,兴许他会借你呢。” |